高小琴站在那方雕花古舊的梳妝鏡前,手指修長而穩,細細調整著珍珠耳墜的角度。鏡中,她的目光不經意掃過脖頸,一道淡得幾不可見的疤蜿蜒其上,像條蟄伏的蛇。那是三年前,她深入毒窩執行任務,突圍時被毒販匕首劃傷所留,每一道褶皺都藏著生死一線的記憶。指尖滑過香奈兒5號的瓶身,她頓了頓,旋即倒出半瓶蓋香水,均勻塗在纖細手腕上。馥鬱香氣瞬間彌漫,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用這味道徹底蓋住發梢殘留的硝煙味。這時,絲絨手包裡的手機猛地一震,她忙掏出解鎖,祁同偉的短信映入眼簾,簡短得像加密密碼:“7月15日,潮汐峰值”。看到這條信息,她眼神一凜,心想行動的時間愈發近了,這場較量也將進入白熱化階段。
踏入翡翠會所那奢華至極的包廂,璀璨的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刺得人眼睛生疼。高小琴蹬著十厘米高的jiychoo高跟鞋,身姿搖曳地走了進去。此時,趙瑞龍的得力助手杜伯年正坐在沙發上,專注地把玩著手中那把古樸的紫砂壺。他輕輕晃動手腕,壺中的茶湯順著杯壁緩緩流下,掛出一道道深色水痕。與此同時,他無名指上那枚銜尾蛇戒指在燈光映照下,折射出冰冷刺骨的光,與茶湯水痕交織閃爍,透著一股神秘而詭異的氣息。“杜總,聽聞您對智能養老項目感興趣?”高小琴微微俯身,將手中精致的文件夾輕輕推過桌麵,她鮮紅的指甲在文件上“千億市場”四個字上有意無意地輕輕敲擊著,發出細微聲響,“我們公司在德國有頂尖技術團隊,在養老智能設備研發方麵……”
“高小姐的履曆可真是豐富。”杜伯年冷不丁打斷她,手中茶蓋重重刮過碗沿,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仿佛在宣告某種試探的開始。“去年在江州拿地,上個月注銷了一家貿易公司,有趣的是,那家公司股東名單裡,有個前不久剛落馬的海關關長?”他話音剛落,身後保鏢像得到無聲指令,往前邁了半步,筆挺的黑色西裝下,槍套輪廓清晰可見,如同在向高小琴示威。高小琴聞言,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端起茶杯的手穩穩當當,沒有絲毫顫抖。她輕抿一口滾燙的普洱,茶湯入喉,本應醇厚的茶香中,她卻隱隱品出了幾分血腥的味道。
其實,高小琴早料到對方會來這一招。三天前,她親自潛入檔案室,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中,憑借嫻熟技巧修改了工商注冊記錄。隨後,又迅速聯係線人,讓其在看守所巧妙放出口風,坐實了那個海關關長所謂的“罪證”。此刻,她看似不經意地將指尖撫過鎖骨處那嬌豔欲滴的玫瑰紋身,而紋身下方,正藏著一個小巧的微型錄音設備。“杜總消息果然靈通。”她突然輕笑出聲,身體微微前傾,恰到好處地露出鎖骨下方那迷人的凹陷,“不過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誰還沒幾個合作到半路就出問題的夥伴呢?就像這普洱,陳了些,味道倒也彆有一番風味。”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底氣。
午夜鐘聲悠悠響起,清脆聲響透過厚實的包廂門傳了進來。不知不覺間,包廂裡已經換過三撥人。高小琴獨自蜷縮在洗手間狹小的隔間裡,四周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就在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她條件反射般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她快速戴上耳機,監聽頻道裡傳來杜伯年那帶著幾分醉意、含糊不清的聲音:“……啟動密碼還是老規矩,彩虹六號……”聽到這關鍵信息,高小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夜空中閃爍的寒星。趁著衝水的嘩嘩聲,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舞動,快速編輯短信,將“彩虹六號”和“7月14日2359”這兩個至關重要的信息發送了出去。發送成功的提示音剛響起,她便迅速刪除短信記錄,將手機重新塞回手包,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準備離開隔間。
回程的邁巴赫緩緩駛出會所,車輪碾壓在地麵上,發出沉悶聲響。車內,高小琴靠在柔軟的座椅上,表麵看似平靜,實則神經緊繃。突然,車載電台毫無征兆地切換頻道,祁同偉那熟悉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了出來:“所有單位注意,發現可疑信號……”聽到這句話,高小琴的瞳孔猛地收縮,像受驚的小鹿。她下意識看向後視鏡,隻見三輛黑色轎車正以極為詭異的編隊,迅速圍攏過來。她心中暗叫不好,忙伸手摸索藏在座椅夾層的手槍,可手指觸碰到的卻是一片黏膩——有人提前劃破了槍油袋,手槍已然無法正常使用。
“高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司機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透著寒意。緊接著,一把冰冷的槍口抵住了她的太陽穴。高小琴抬眼看向後視鏡,司機臉上原本憨厚的笑臉此刻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狠的模樣,與白天判若兩人。生死瞬間,高小琴沒有絲毫慌亂,她猛地扯斷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圓潤的珠子如斷了線的雨滴,劈裡啪啦地滾落,瞬間滾過變速杆。就在司機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分心、緊急刹車的刹那,高小琴眼疾手快,用手中的發卡狠狠刺向司機的頸動脈。隨著一聲慘叫,車失去控製,狠狠地撞上了路邊的護欄。在車身劇烈晃動的那一刻,高小琴瞥見副駕手套箱裡露出半截照片,仔細一看,竟是她上周剛和阿玉接頭時的畫麵。她心中一陣懊悔,知道自己已然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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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如注,細密的雨點砸在大地上,濺起層層水花。高小琴狼狽地躲在廢棄加油站那破舊的頂棚下,雨水順著她的發梢不斷滴落,打濕了她的全身。手機在第三次震動時,她顫抖著手指按下接聽鍵,祁同偉的聲音帶著嘈雜的電流雜音傳了過來:“你暴露了,阿玉她……”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尖銳刺耳的乾擾聲打斷。高小琴緊緊咬著下唇,摸出防水袋裡的微型u盤,那裡麵存著今晚她冒著生命危險偷錄的全部關鍵內容。遠處,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探照燈那強烈的光束掃過牆麵時,她恍惚間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極了審訊室裡那些被拉長的刑具,透著無儘的絕望與無助。
在趙瑞龍那布置得奢華而陰森的書房裡,杜伯年滿臉怒容,將一疊照片重重地摔在寬大的桌麵上。照片上,高小琴與不同警察接頭的畫麵清晰無比,最新的一張,正是她此刻在加油站那狼狽不堪的模樣。“要不要現在就動手解決了她?”杜伯年伸出手指,緩緩劃過照片裡高小琴那張略顯蒼白卻依舊倔強的臉,眼神中滿是殺意,“這女人太危險,留著遲早是個大患。”趙瑞龍坐在真皮座椅上,不緊不慢地轉動著手中的翡翠戒指,鏡片後的目光冷冷地落在牆上那幅巨大的城市地圖上,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先彆急著動手,她還有利用價值。通知老周,按計劃啟動‘借刀殺人’方案。”他的聲音低沉而陰冷,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
高小琴在散發著腐臭氣味的下水道艱難地爬行著,粗糙的地麵磨破了她的膝蓋,鏽蝕的鋼筋劃破了她的皮膚,殷紅的血混著腐臭的汙水,順著她的小腿緩緩流下。可此刻的她,滿心都是對阿秀的擔憂,對傷口的疼痛渾然不覺。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阿秀被綁在椅子上,嘴裡塞著銜尾蛇標記的布條,眼神中滿是痛苦與不屈。短信內容隻有簡短的四個字:“明晚十點”。看到這張照片,高小琴的眼眶瞬間紅了,她緊緊握緊手中的u盤,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跡。在黑暗中,她強忍著淚水,摸索著繼續前行,頭頂不時傳來皮靴踏過井蓋的沉悶聲響,每一聲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淩晨三點,秘密據點裡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祁同偉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監控畫麵裡那個不斷閃爍的紅點。那是高小琴植入後頸的追蹤器發出的信號,此刻,紅點正朝著港口的方向快速移動。技術員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突然調出通話記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頭兒,半小時前,有人用衛星電話聯係了阿秀的手機,信號源……”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屏幕上顯示的定位坐標,竟然是省委大院的方向。看到這個結果,祁同偉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高小琴好不容易摸到港口圍牆時,雨水早已將她全身浸透,寒意順著肌膚直侵骨髓。她費力地從排水口鑽進地下通道,通道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她打開戰術手電,一道慘白的光束瞬間照亮了牆麵。可就在那一瞬間,她差點失聲尖叫出來——牆上密密麻麻地貼滿了她的照片,從她幼年時的稚嫩模樣,到如今成熟嫵媚的樣子,甚至還有她洗澡時被偷拍的私密畫麵。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每張照片下方都標注著不同的行動計劃,最新的一張上麵寫著:“7月13日,美人計啟動”。看著這些照片,高小琴隻覺得一陣惡心,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與憤怒,繼續前行。
突然,通風管道裡傳來細微而急促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地下通道裡顯得格外清晰。高小琴迅速熄滅手電,整個人瞬間隱沒在黑暗中。她的手不自覺地摸到腰間的匕首,那是阿玉送她的生日禮物,刀柄上還刻著她們兩人的名字縮寫。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屏住呼吸,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就在她幾乎要動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小琴,是我。”阿秀的臉從陰影中緩緩浮現,她的脖頸處有一道明顯的勒痕,像是被繩索緊緊勒過,可手中卻舉著趙瑞龍的加密筆記本。
“他們故意放我出來的。”阿秀喘著粗氣,將筆記本塞到高小琴手中,“所有高層的通訊記錄都在這兒,還有……”話還沒說完,頭頂的通風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密集的槍聲。子彈如雨點般擦著高小琴的發梢飛過,她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阿秀反應迅速,猛地將高小琴撲倒在地,溫熱的血濺在高小琴的臉上。“快走!”阿秀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混著震耳欲聾的槍聲,“他們在每個出口都埋了……”然而,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瞬間吞沒了她的後半句話。高小琴在強大的氣浪中,眼睜睜地看著阿秀被彈飛的身影,如同一片在狂風中破碎的落葉,飄向遠處。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無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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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祁同偉帶隊風馳電掣般趕到時,地下通道裡彌漫著刺鼻嗆人的硝煙味,視線被煙霧籠罩,一片模糊。他在一個拐角處發現了昏迷不醒的高小琴,隻見她懷裡還死死地抱著筆記本和u盤,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遠處,潮水上漲的聲音越來越大,如同一頭咆哮的巨獸。技術員突然驚恐地大喊:“不好!他們啟動了地下排水係統,整個隧道馬上會被……”話還沒說完,頭頂的管道便開始滲水,豆大的水珠不斷滴落。祁同偉來不及多想,一把背起高小琴,在積水迅速漫過腳踝的瞬間,拚儘全力衝出了通道。
此刻,趙瑞龍站在山頂那座豪華彆墅的露台上,俯瞰著燈火通明的城市。城市裡車水馬龍,人們依舊過著各自的生活,卻不知一場巨大的危機正悄然逼近。手機震動,杜伯年發來消息:“計劃第一步完成”。趙瑞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他將手中的翡翠戒指對著月光,銜尾蛇的影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緩緩投射在牆上,逐漸與城市地圖上的港口輪廓重合。而在醫院的急救室門口,祁同偉滿臉疲憊,雙手緊緊攥著染血的筆記本,眼睛死死地盯著手術燈亮起的那抹刺目的紅光。恍惚間,他突然想起高小琴曾說過的話:“在這盤棋裡,我們都是棄子。”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從未放棄過抗爭,因為他們知道,隻有堅持下去,才有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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