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東省第十三次黨代會閉幕式現場,鎂光燈如織,將禮堂映照得仿若白晝。祁同偉身著筆挺的深灰色中山裝,衣角平整得近乎刻板,宛如由一整塊冷峻金屬精心雕琢而成。胸前那枚一等功勳章,曆經歲月摩挲,在強光下散發著冷冽光芒,恰似一把銳利的寒刃,直直刺向眾人的眼眸。省委組織部部長站在演講台前,聲音透過擴音器,清晰地傳遍禮堂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字,都如同在宣讀一份不容置疑的莊重宣判。祁同偉靜靜聆聽,直至“任命祁同偉同誌為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這句話落下,他才緩緩起身。
起身瞬間,他的指腹輕輕滑過任命書上那行燙金的字跡,指尖不自覺地微微用力,好似要將這些字深深嵌入掌心。這個位置,是他在緝毒戰場上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曆經二十年血與火的淬煉,又在基層默默耕耘五年,一步步艱難攀爬才得以抵達的。他的目光越過眾人,投向禮堂的穹頂,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多年前那片槍林彈雨的戰場。
“政法係統,是老百姓最後的防線。”祁同偉開口,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借助八聲道環繞音響,擴散至禮堂的每一處空間。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抬起,輕輕撫過勳章邊緣那道細微的磨損處,那裡曾被一顆子彈擦過,留下了一道永恒的凹痕,也銘刻下一段生死與共的難忘記憶。“對黑惡勢力零容忍,對屍位素餐零容忍,對官商勾結零容忍。”三個“零容忍”從他口中說出,字字如重錘,狠狠砸在禮堂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沉悶而有力的回響。
前排,省公安廳常務副廳長周明遠坐在那裡,手中握著鋼筆。聽到這三個“零容忍”時,他的手猛地一頓,鋼筆在筆記本上劃過一道突兀而扭曲的痕跡。他抬眼望向台上的祁同偉,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隨後低下頭,在筆記本上“祁同偉新政”的標題下,用力畫了三道粗重且淩亂的波浪線,仿佛那線條是他此刻內心不安的真實映射。
當天下午,全省公安局長會議在省公安廳的會議室召開。與上午黨代會閉幕式的莊重氛圍截然不同,此刻的會議室裡彌漫著一股壓抑到近乎令人窒息的凝重氣息。祁同偉步入會議室,手中抱著三份案卷,他的步伐沉穩有力,皮鞋與地麵碰撞發出的“噠噠”聲,在寂靜的會議室裡格外清晰,猶如倒計時的鐘聲,每一下都敲在眾人的心頭。
走到會議桌前,他毫不猶豫,將三份案卷“啪”地一聲重重甩在桌上。巨大的聲響瞬間打破了會議室裡的死寂,濱江鎮拆遷命案的現場照片從文件夾中滑落,散落在會議桌上。其中一張特寫照片裡,一位老人被推倒在泥水中,臉上滿是痛苦與無助,那姿勢仿若一尊凝固的雕塑,深深刺痛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睛。
“濱江市、臨海市、鬆州市公安局長,”祁同偉的聲音冰冷而嚴厲,目光如炬,依次掃過三個低著頭的局長,“對轄區內致人死亡的暴力拆遷案件,兩個月未立案。”他的皮鞋尖無意識地輕輕叩擊著會議室的木地板,發出有節奏的聲響,每一下都仿佛敲在眾人的心坎上,“省廳的公章,不是讓你們蓋在‘情況說明’上用來敷衍了事的。”
會場裡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在這死寂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為這場風暴般的會議增添了一絲詭異的背景音樂。當“免去張某某、李某某、王某某職務”的決定從祁同偉口中宣布時,鬆州市局長手中的保溫杯突然傾倒,“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褐色的茶水四濺開來,迅速在會議材料上暈染開,洇濕了“漢東省平安建設先進單位”那燙金的字樣,恰似對這一諷刺現實的無聲嘲諷。
祁同偉卻沒有絲毫停頓,他早已翻開第二份文件,聲音再次響起:“省警校優秀畢業生陳鬆林,調任濱江市公安局局長。”他合上文件夾,目光落在年輕警官陳鬆林筆挺的警裝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許,“濱江鎮二十年前給我送過錦旗,現在不能讓老百姓舉著白紙喊冤。”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如同在平靜湖麵投下一顆巨石,激起層層漣漪。這話似是專門說給陳鬆林聽的,又仿佛是在向在場所有人宣告他的堅定決心。
周明遠坐在一旁,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注意到祁同偉袖口露出的那枚警校紀念章,樣式古樸而熟悉,和陳鬆林、趙東來等人佩戴的一模一樣。那枚紀念章,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卻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力量。散會後,周明遠摸出手機,想要給親信通風報信,手指剛觸碰到撥號鍵,卻發現手機屏幕上沒有任何信號顯示。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會議室早已被屏蔽信號,牆角處金屬探測儀的紅燈一閃一閃,猶如一隻警惕的獨眼,在黑暗中窺視著一切。
與此同時,在城西的棚戶區,細密的雨絲如牛毛般紛紛揚揚地灑落。76歲的李貴山站在自家的雨棚下,身旁是斑駁破舊的牆壁。牆上,祁同偉穿著警服的大幅照片占據了半麵牆,照片有些褪色,“堅決維護群眾利益”的標語也被雨水暈染得模糊不清。李貴山伸出布滿老繭的手,用袖口輕輕擦拭著照片上的雨滴,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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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二十年前那個驚心動魄的雨夜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熊熊大火照亮了夜空,毒販縱火後逃竄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而年輕的警察祁同偉,背著他在火海與濃煙中艱難前行。後背的警號“0”蹭過他的臉頰,那觸感仿佛還帶著當年的溫度,燙得生疼。
“李叔,”社區網格員小王踩著地上的積水匆匆走來,手中拿著一盒降壓藥,藥盒上“漢東慈善總會”的ogo鮮紅如血,在灰暗的環境中格外醒目,“祁書記說了,今年要解決拆遷遺留問題。”李貴山顫抖著伸出手指,接過降壓藥,又緩緩撫過海報上祁同偉的警徽。他渾濁的眼睛裡泛起一層淚光,望向遠處。那裡,“江景壹號”的ed屏還在不知疲倦地循環播放著樓盤廣告,祁同偉的題詞“讓每個漢東人都有尊嚴地活著”在雨幕中閃爍不定,忽明忽暗,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遙遠而又充滿希望的故事。
省警校的會議室裡,茶香四溢。祁同偉親自拿起紫砂壺,為骨乾教師們一一倒茶。紫砂壺嘴中騰起的熱氣嫋嫋升騰,模糊了他的眼鏡片,也為他的麵容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我們要培養能蹲得了街角、扛得住誘惑的乾警。”他放下紫砂壺,目光掃過麵前的十二份調令,這些調令將涉及省公安廳刑偵、治安、經偵等多個關鍵部門。
趙東來伸手接過調令,目光落在調令上的同時,也注意到了一旁文件上祁同偉的批注:“三代以內直係親屬從商者,一律不得進入執法崗位。”批注的字跡剛勁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周廳長那邊......”一位骨乾教師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祁同偉聽到這話,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檀木茶幾上,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沉悶的悶響,驚飛了窗外樹枝上停歇的幾隻麻雀。
“明升暗降,保留待遇。”祁同偉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窗外操場上正在列隊訓練的學員們,他們整齊的步伐聲透過窗戶傳了進來。“就說省政法委需要個懂業務的顧問。”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在眾人心中掀起波瀾。這話一出口,會議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想起了三年前,某地級市公安局長因頂撞祁同偉,第二天就被調到偏遠林場當護林員的事情。
在濱江鎮的老茶館裡,一場“祁書記新政討論會”正在熱烈進行。茶館內煙霧繚繞,茶香與煙味混雜在一起。李貴山坐在人群中間,他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合影。照片裡,年輕的祁同偉戴著一頂破舊的草帽,站在被燒毀的民房前,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比著“v”字手勢。“這娃背著我跑了三裡地。”李貴山用煙杆敲著桌子,聲音有些沙啞,“現在當了大官,還能記得咱們這些泥腿子?”他的話語裡帶著一絲疑惑,也帶著一絲期待。
角落裡,幾個年輕村民正圍在一起,其中一人手中拿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那張照片。他們已經把照片傳到了社交平台上,政法新星祁同偉的話題閱讀量正以驚人的速度飆升,每分鐘都有成千上萬的點擊量湧入。照片中的祁同偉,仿佛帶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
省委宣傳部的輿情監控室裡,燈光昏暗。值班員坐在電腦前,眼睛死死盯著不斷刷新的點讚數據。當《政法新星:祁同偉的治理密碼》這篇文章的點讚量突破十萬時,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連忙拿起電話請示上級,是否加大推送力度。電話那頭,傳來祁同偉低沉而堅定的聲音:“撤掉所有個人特寫,把三年掃黑除惡規劃做成圖解,明天頭條。”值班員愣了一下,隨即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後,開始按照指示忙碌起來。
暮色漸漸籠罩了整個城市,天邊的晚霞如同一幅絢麗的畫卷。祁同偉獨自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省公安廳大院。大院裡,一盞盞警燈陸續亮起,紅藍相間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仿佛是夜空中一顆顆警惕的眼睛。他的身後,辦公桌上的文件雜亂地擺放著,抽屜最深處,一封濱江鎮拆遷案的匿名舉報信靜靜躺著。信紙上“漢東城建”的紅章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祁同偉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那封信。他看著信上的內容,眉頭緊緊皺起。片刻後,他將信放回抽屜,摸出鋼筆,在《全省政法係統乾部交流辦法》的文件末尾簽下名字。筆尖用力劃過紙麵,留下一道深深的墨痕,仿佛是在這片政法領域刻下他改革的印記,也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席卷整個漢東省的政法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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