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越野車擋風玻璃上,發出密集而沉悶的“砰砰”聲,仿佛無數隻巨手在瘋狂拍打。雨刮器以最快的速度來回擺動,卻依舊難以驅散濃稠如墨的雨幕,視線所及之處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道路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一條蜿蜒的黑色巨蟒。雨水中裹挾著細小的砂礫,隨著風勢撞擊玻璃,發出細碎的刮擦聲,恰似黑暗中無數雙窺視的眼睛在躁動。
陳立偉緊握著方向盤,虎口處滲出的冷汗與雨水交融,在方向盤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跡。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骨節突出,青筋如同蚯蚓般在皮膚下凸起。他死死盯著導航上“西山冷庫”的標記,儀表盤幽藍的光映得他臉色慘白如紙,眼眸中卻燃燒著堅定的火焰,仿佛要將這黑暗與迷霧儘數灼燒殆儘。每隔幾秒,他就會下意識地瞥一眼後視鏡,警惕著是否有跟蹤車輛。雨幕中那些模糊的光影,讓他的神經始終緊繃,耳邊仿佛還回蕩著之前遭遇伏擊時子彈呼嘯的聲音。
後座的祁同偉半靠在座椅上,身上的襯衫早已被鮮血浸透,乾涸的血跡呈現出暗紅色,宛如詭異的花紋。繃帶纏繞的傷口處,新鮮的血跡正緩緩滲出,在白色的繃帶上暈染開來。每當車輛碾過路上的坑窪,顛簸都會讓他疼得倒吸冷氣,身體不自覺地抽搐一下,但眼神卻愈發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屈的意誌。“周明遠在冷庫設了至少三層防線,還有能乾擾信號的設備。”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話語中滿是對敵人的警惕和對即將到來戰鬥的預判。說話時,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邊緣,仿佛在感受著每一絲細微的震動,以便提前察覺危險。
老周坐在副駕駛位上,全神貫注地檢查著突擊步槍的彈夾。金屬部件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而冰冷的聲響,在狹小的車廂裡格外清晰,宛如戰前的序曲。他反複拉動槍栓,仔細聆聽機械運轉的聲音,認真檢查每一個零件是否正常。“我帶兩個小隊從側門突破,陳隊你和祁書記走通風管道。”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副沾滿血跡的防寒手套扔到後座,那血跡是檔案館混戰留下的印記,見證了他們之前的生死搏鬥,“記住,冷庫零下二十度,待久了連槍都會卡殼。”他的語氣嚴肅認真,眼神中透露出對戰友的關切和對任務的謹慎。說話間,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袋,裡麵裝著幾塊加熱貼,遞給後座的兩人,“把這個貼在胸口和手腕,多少能擋點寒氣。”
西山冷庫坐落在荒僻的山坳裡,四周環繞著陰森的樹林。樹木在狂風暴雨中劇烈搖曳,發出陣陣嗚咽,仿佛無數冤魂在哭泣。腐朽的樹葉被雨水打落,鋪滿泥濘的道路,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腐殖質氣味。巨大的冷庫建築宛如一隻蟄伏的巨獸,靜靜地等待著獵物的到來。探照燈刺破雨簾,在建築外牆上掃出慘白的光斑,光影交錯間,冷庫的輪廓顯得更加陰森恐怖。牆體上斑駁的鏽跡在燈光下宛如一張張扭曲的鬼臉,通風口不時傳來低沉的嗚咽聲,像是某種未知生物的低吼。
陳立偉趴在草叢中,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寒意順著皮膚滲入骨髓,但他渾然不覺。冰冷的泥水滲入衣領,貼著脊背流下,帶來陣陣刺骨的涼意。他緊盯著門口荷槍實彈的守衛,他們身著黑色製服,胸前的山水集團徽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如同惡魔的標記。守衛們來回踱步,腳步聲在寂靜的雨夜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陳立偉的心上。他注意到,這些守衛雖然表麵鎮定,但眼神中不時流露出一絲慌亂,似乎也在擔憂著即將到來的風暴。“行動!”老周的低語通過喉麥傳來,聲音低沉而堅定。緊接著,幾聲悶響過後,守衛們無聲地倒在血泊中,如同斷線的木偶。陳立偉看著他們倒下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禱這次行動能夠順利,不要再重蹈檔案館的覆轍。
通風管道的鐵網結滿了厚厚的冰霜,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陳立偉握著軍刀,小心翼翼地撬動鐵網,可剛一接觸,手指瞬間就被冰冷的金屬粘住,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來,仿佛要將他的血液都凍結。他強忍著疼痛,試圖抽回手指,卻發現皮膚已經和金屬粘連在一起,撕扯間傳來一陣鑽心的痛。祁同偉見狀,咬牙扯下襯衫布條,墊在刀柄上,兩人齊心協力,費力地鑽進了管道。管道內的寒意如同無數細小的針尖,順著衣領灌進來,陳立偉呼出的白氣在麵罩上迅速凝成冰碴,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刺痛。管道壁上凝結的冰霜不斷剝落,掉在脖子裡,帶來一陣又一陣的寒顫。下方的走廊裡,突然傳來周明遠的咆哮聲,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憤怒:“把核心賬本轉移到地下三層!中紀委的人還有兩小時就到!”這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如同惡魔的嘶吼,讓陳立偉和祁同偉心中一緊,他們知道,時間緊迫,必須儘快采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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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順著管道爬到冷庫中央控製室上方時,透過通風口,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巨大的顯示屏上,實時更新著全省官員的資產數據、通話記錄,甚至還有國外賬戶的轉賬信息,密密麻麻的數據如同一張巨大的黑網,籠罩著整個漢東省。屏幕的藍光映在眾人臉上,讓他們的表情顯得格外陰森。周明遠正手忙腳亂地將一摞加密硬盤塞進防爆箱,他的動作急促而慌亂,額頭上滿是汗水,發絲黏在臉上,隨著他的動作不斷晃動。他身旁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陳立偉仔細一看,赫然是幾位平日裡道貌岸然的廳局級乾部。他們有的不停地擦拭著額頭的汗水,有的緊張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看向周明遠,眼神中透露出恐懼和期待。其中一人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噠噠”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周明遠,你的末日到了!”祁同偉怒不可遏,突然踹開通風口的鐵網,縱身跳下。那一瞬間,他仿佛是一隻憤怒的雄鷹,要將敵人徹底擊潰。陳立偉暗罵一聲,也毫不猶豫地跟著躍下,落地時膝蓋重重地磕在金屬地板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黑,但他強忍著疼痛,迅速起身。四周的守衛瞬間圍攏過來,子彈如同雨點般飛來,擦著耳邊飛過,在牆壁上濺起冰花,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火藥味和金屬灼燒的氣息。陳立偉翻滾著躲到控製台後,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子彈打在金屬上的“叮叮”聲。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屏幕上閃過一條信息:“啟動‘雪鴞’計劃,銷毀所有數據。”他的心猛地一沉,意識到情況比想象中更加危急。
“不好!他們要刪數據!”陳立偉大喊,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祁同偉揮舞著鐵棍,如同一頭勇猛的獅子,砸倒一名又一名守衛,朝著操作台奮力衝去。每一次鐵棍與守衛的武器碰撞,都會發出巨大的聲響,震得他手臂發麻。周明遠獰笑著舉起遙控器,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祁同偉,你以為還能翻盤?看看這個!”他按下按鈕,冷庫頂部的噴淋係統瞬間啟動,液態氮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溫度瞬間降到零下四十度。刺骨的寒意瞬間彌漫整個控製室,所有人的睫毛和眉毛上都結滿了冰霜,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吸入了一把冰刀。陳立偉感覺自己的鼻腔瞬間被凍結,隻能艱難地通過嘴巴呼吸,冰冷的空氣進入肺部,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老周帶領的小隊終於突破防線,卻被突然升起的防彈閘門擋在外麵。“陳隊!我們進不來!”他的聲音在喉麥裡斷斷續續,夾雜著激烈的槍聲和喘息聲,“你們快撤,冷庫要塌了!”陳立偉的睫毛結滿冰霜,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他死死抱住服務器主機,手指在冰冷的金屬上摸索,試圖拔掉硬盤,但寒冷早已讓他的手指失去了知覺,仿佛它們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他用儘全力想要彎曲手指,卻隻能徒勞地在金屬表麵滑動。祁同偉見狀,怒吼一聲,掄起鐵棍砸向主機,金屬碎片飛濺,如同一場冰冷的雨。在碎片的掩護下,他成功扯出幾塊硬盤,緊緊地抱在懷裡。硬盤表麵結著一層薄霜,寒意透過手掌,讓他的手臂都開始變得僵硬。
周明遠趁著混亂衝向逃生通道,陳立偉掙紮著追上去。在冷庫出口,兩人展開了殊死搏鬥。周明遠從懷裡掏出一把冰錐,寒光一閃,如同毒蛇吐信,刺向陳立偉的喉嚨。千鈞一發之際,祁同偉撲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冰錐,冰錐狠狠紮進他的肩膀,鮮血噴湧而出,在冰冷的地麵上綻開一朵妖豔的血花。祁同偉悶哼一聲,身體搖晃了一下,但很快又站穩,用儘全身力氣將周明遠推向一旁。陳立偉趁機將周明遠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翻滾扭打,身上沾滿了冰霜和血跡。周明遠的指甲在陳立偉臉上劃出幾道血痕,疼痛讓陳立偉更加憤怒,他死死地卡住周明遠的脖子,直到對方的反抗逐漸減弱。最終,陳立偉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不屈的精神,用手銬將周明遠拷在欄杆上。
“你們以為抓住我就完了?”周明遠瘋狂大笑,嘴角溢出鮮血,眼神中充滿了嘲諷和挑釁,“漢東省的權力網絡就像冰山,我不過是露出水麵的一角!在那更深的黑暗裡,還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們,他們的勢力盤根錯節,滲透在每一個角落。你們以為拿到了這些硬盤,就能揭開所有的真相?太天真了!那些數據不過是冰山一角,背後隱藏著更大的陰謀。”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冷庫中回蕩,如同惡魔的詛咒。說話時,他的身體因為大笑而不斷抽搐,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地麵,瞬間凝結成冰晶。
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中紀委的車隊衝破雨幕疾馳而來。紅藍相間的警燈在雨霧中閃爍,仿佛是刺破黑暗的利劍。警笛聲越來越近,在山穀間回蕩,給人帶來一絲希望的曙光。陳立偉扶起祁同偉,兩人相互攙扶著,看著被押走的周明遠。陳立偉心中明白,這場正邪博弈的戰役雖然取得了階段性勝利,但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冷庫外,黎明的曙光穿透雲層,灑下一縷微弱的光芒,然而,這光芒卻難以驅散漢東省上空籠罩的重重迷霧,在那迷霧之後,還有更多的挑戰和未知等待著他們。地麵上的積水倒映著天邊的微光,卻也映出兩人疲憊卻堅定的身影,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艱辛與未來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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