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問題在於——沒那個能力你知道吧？”
“可能你無法理解，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海洋比陸地大多了！海洋裡的生物數量，遠比陸地要多。”
“你在人類社會生存久了，覺得人怎麼那麼多啊？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
“是的，人很多。”
“但其餘生靈的數量更多！”
“消滅所有的妖族，消滅所有的精怪。這個時期本質上，在靈氣複蘇背景下就是個偽命題。”
“靈氣充沛，普通生靈必定晉升出精怪，精怪數量多了，又必然晉升出妖族。”
乾嘛？
難道你還想把所有的普通生靈滅了不成？
不用吃魚啦？不用吃雞鴨豬肉了？
還是說，逼著空氣裡的靈氣不要通過呼吸的方式進入到生靈體內啊？
有那個能力嗎？
就是全天下的聖人仙人聯合在一起，也無法做到這種事情。
靈氣遍布在天地間每個角落。
生靈——包括人類，都能靠著本能的呼吸，將靈氣納入體內。
繼而產生潛移默化的變化。
換而言之。
精怪是殺不完的，妖族也是殺不完的。
“要做的事情，應該是【確定人族的霸主地位】，朕也是這麼做的，不想被養殖的精怪可以被獵殺，和人類為敵的妖族就可以殺死。”
“而【殺光精怪、殺光妖族，我和異族就是不共戴天】！這種想法，其實並不現實。整個大乾的人加起來，可能還不如海裡的魚精數量多。”
“不但，沒有曆史依據作為支撐。”
“同時，不具備可行性。”
羅林說了很多。
算是把他這幾天時常思考的東西全說出來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說得不夠好。
唉。
畢竟是沒文化。
前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本科。
不是什麼研究生、博士、專家。
但。
這其實對於獨孤月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不管獨孤月空有多麼高的智慧，時代的局限性都時刻的體現在她這裡。
而羅林的現代思想，其實無時無刻都在影響著羅林的話。
羅林這番話，在他的視角裡，可能覺得不夠好，不夠有理有據，不夠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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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獨孤月空的視角裡，卻是驚為天人。
“細致入微，妙極……不愧是陛下！”獨孤月空長長吐出一口氣，美眸泛著異彩，看著羅林。
一旁。
羅軾早已聽得如癡如醉。
隻覺得視野一片豁然開朗，心曠神怡，精神仿佛飄上高空。
而獨孤月空又是說道：“陛下的意思，臣妾明白了。真是十分明智。但其實從另外一個角度，曆史上，妖族和人族的對抗其實一直沒有停過。”
“的確，在九尾妖狐之後，妖族徹底失去主宰地位，主宰權落入到人族手中。”
“但依然在很長的時間裡，妖族和人族有無數的仇恨。這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想必……覺得應該消滅所有精怪和妖族，這種種族敵視，將持續很久。且是自上而下的。無論是聖人、官員、還是武者、平民。都這麼覺得。”
“說白了。”
“如今，貌似隻有陛下以及白清羽，才支持人類和異族共和。”
“但恐怕就連白清羽，在異族那邊也得不到什麼支持吧。異族那邊同樣是以人族為敵的。而白清羽在它們眼中，就是一個得了人族皇帝賜名，現在還是人族皇帝一個妃子的【妖族叛徒】。”
“麵對這種情況，陛下，臣妾不得不提醒您，可能你們的想法是好的。但落實在現實裡，可能就是大部分的人、精怪、妖，都不認可。而是相互彼此繼續仇恨。”
“再換個說法。”
“就是，對於人族而言——【我明知道不可能消滅所有精怪和妖族，但是我就是要把我看見的妖族和精怪全殺了！】”
“對於妖族和精怪而言——【我也明知道萬族的時代已經過去，如今是人族的時代，反抗也隻會被清算，但我就是無法忍受人族的奴役，我要殺人！】”
最後。
獨孤月空感慨：“陛下，您雖然明智，但並不是所有生靈都有如您這樣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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