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艾爾巴夫。
紅發海賊團在此駐紮休整已經有一段時日,但是近日卻即將準備出航,原因無他,四皇之一的紅發香克斯親自宣布了討伐黑胡子海賊團的命令,眾多部下紛紛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然而,在這個忙碌的地方,卻有一道不那麼合群的身影,自從那日不請自來後,便終日無所事事,呆呆地坐在海岸邊,仿佛在等著某些不可能會出現的人。
紅發海賊團狙擊手耶穌布的兒子,烏索普很清楚自己在這裡有多不入群,雖說父親船上這些強大的夥伴都是很不錯的人,也都十分關照他,但他始終覺得自己無法融入其中,或者說他認為自己還是更適合另一艘船。
那艘已經不複存在的海賊船。
失去了夥伴的烏索普這段時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潮期,以往的堅強也隨著夥伴的離開而煙消雲散,除了坐在海邊發呆,他實在提不起動力去做任何事。
但是,卻沒有人去打擾他,因為紅發一夥都十分認可他的能力,也很同情他的遭遇。
這天,他依舊還是坐在海邊,一邊釣魚一邊發呆。
忽然,一道身影提著酒瓶坐到他身邊,正是他久彆重逢的父親耶穌布,他這段時間也十分擔憂兒子的狀態,但是不善言辭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鼓勵對方。
加上他是海賊團的骨乾成員,這段時間也在為了準備即將到來的大戰而忙前忙後,分身不暇。
今天還是副船長貝克曼看出了他的心事,特意批了他的假,抽出時間來陪陪兒子。
但是,原本憋了一肚子話的耶穌布來到兒子身邊後,卻又啞口無言,隻能默默喝酒。
最後,還是烏索普先開口說道:“老爸,你的這些夥伴相處有多久了?”
耶穌布一怔,唏噓說道:“該有十多年了吧,在你還小的時候,我就跟香克斯出海了!”
忽然他麵色一變,隱隱愧疚說道:“丟下你們母子這麼多年,我實在過意不去!尤其是連你媽媽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每當想起這件事我心口就止不住地疼!”
烏索普也釋然說道:“你是為了夢想而出航的,我跟媽媽一直都沒有怪過你,就算到臨終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說的!能嫁給你這樣的男人,她感到由衷的自豪!”
聽到這些,耶穌布心中更是酸楚,已經飽經滄桑的雙眼竟隱隱濕潤。
“那你呢?拋下你這麼多年,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如果你對我心存怨恨,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耶穌布緊張看向他。
烏索普由始至終一直盯著海麵,靜靜說道:“小時候被其他小孩欺負了,看到他們都有爸爸來撐腰,我曾經確實心存羨慕,也不明白我的爸爸明明活著卻為什麼不在身邊!”
耶穌布低下頭去。
烏索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但是在我出海之後,尤其是在我自己也真正擁有了夢想之後,我就已經徹底理解老爸你的苦衷了!”
“夢想確實是世界上最棒的東西!”
耶穌布神色一怔,隨即淡淡一笑,因為看著眼前年輕的兒子,讓他想起了曾經那個雄心壯誌的自己。
“可是,沒有夥伴的夢想,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烏索普話鋒一轉,說道:“我這段時間常常在想,要是我以前修行再努力一些,積攢的力量再多一些,是不是就能改變一些事情,哪怕能多救下一個夥伴呢!”
耶穌布見他這樣,忍不住說道:“不要這樣折磨自己,烏索普!你應該很清楚,那根本就不是你的責任!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那種情況下,換了我也不可能比你更好!”
烏索普這時卻牙關緊咬,眼淚止不住地淌下,說道:“那要是我能厲害一些,能多幫一些忙,索隆是不是就不會把我丟下,就會讓我繼續留在他身邊!”
烏索普的要求並不多,他也很明白失去的人就是失去了,再如何悲痛懊悔也回不來了,但是哪怕身邊還有一個夥伴,他也能說服自己振作起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頹廢。
耶穌布沉默片刻,灌了口酒,靠在地上,緩緩說道:“烏索普,其實我曾經跟你一樣,也失去過很多夥伴,有的是戰鬥中死去了,有的是分道揚鑣,很諷刺是吧?即便是堂堂的紅發海賊團,失去的人也會有好幾百個不止!”
烏索普這時終於扭頭看過來。
耶穌布一邊喝酒,一邊說道:“還記得是在我們剛剛進入偉大航路的那天,就遭到了當時海軍大將赤犬的截殺,也就是現在的海軍元帥!他的狠辣無情讓我至今都心有餘悸,好多新夥伴都死在他的手上,要不是香克斯拚死攔下赤犬,我們隻怕要全軍覆沒!”
作為少數和大將正麵交過手的海賊團,烏索普自然清楚海軍大將的實力有多可怕,父親眉宇間隱隱顫抖的肌肉都被他敏銳觀察到了,由此想象到了當年那場戰鬥有多慘烈。
“那時候拉基魯還沒加入,香克斯辛辛苦苦拉起的海賊團最後就剩下了我和貝克曼兩個人,其他夥伴全部遇難!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船長的眼淚,他也向我們發誓不會再讓這樣的悲劇重演!”
耶穌布說道:“那個時候的我就像你現在一樣,又自責又痛苦,覺得自己哪怕多救一個人也是好的!可是這根本於事無補!”
“我們唯一能做的,唯一該做的就是接受失敗!香克斯也說過,如果沒有那些失去的人,就絕不會有現在的他!當年我做到了,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這點!”
烏索普一直默默聽著,若有所思。
隨後,耶穌布將喝空的酒瓶拋向大海,伴隨著濺出的浪花,烏索普的內心也泛起了波瀾。
他隨後丟掉魚竿,站起身來,笑道:“老爸,謝謝你!我想我知道我自己後麵該做什麼了!”
耶穌布也起身拍著他的肩膀,自豪大笑著。
父子倆一齊朝著村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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