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區牢獄和南城區城衛司衙門僅一牆之隔,中間有道拱門連通。
牢獄執事房外,有座小花園,供獄卒簡單休息。花園中有涼亭,假山綠植,環境還算清幽。
說是休息,但平日裡獄卒們也隻敢稍稍溜達幾圈,就匆匆回到牢獄,跟牛馬放風溜足差不多。
若敢長時間駐足,被上峰發現,輕則挨一頓訓斥,重則一頓毒打甚至是罰俸。
領完月俸,陳誠沒有直接回牢獄,而是站在小花園的涼亭裡,看漫天雨雪灑落。
足足打混了半刻鐘,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向牢獄行去。
“沒辦法,牢獄暗無天日,整日呆在其中,便是再強健的人也要得病,不僅是犯了事被關押的犯人受不了,獄卒也頂不住!該惜命時,得惜命啊!”
若是之前,陳誠定然不敢如此明目張膽,但今時不同往日,他‘狠人阿誠’的名聲初顯,和同班獄卒牢頭關係混得不錯,也不必擔心哪個不長眼的獄卒向上峰打小報告。
陣陣淒厲痛苦的慘叫哀嚎聲從刑房傳出,響徹整個牢獄,犯人們噤若寒蟬。
“李叔,今兒個的犯人犯了什麼事?動這麼大陣仗?還得勞動蔣頭親自出手?”
濃鬱血腥味不時飄散而出,陳誠皺了皺鼻子。
守在刑房門口,身形健壯的獄卒李濤亦是直皺眉頭,他年近四十,是和陳父共事多年的老獄卒。
犯人初次被押入牢獄,獄卒們要將其毒打一頓立威,這是慣例,平時便是由李濤他們這些資格老的獄卒執行。
一頓毒打下來,犯人不僅會變得乖巧聽話,還會變得懂事,讓家人乖乖送上銀錢孝敬。
甚至很多犯人還沒挨打,就已經主動奉上孝敬錢。
牢獄中的獄卒分兩種,一種便是李濤這樣,心夠狠,下得去手,他們從犯人身上撈的好處,往往比衙門發的薪酬多得多。
這種獄卒偏少數,個個如似惡魔,被囚犯和同僚所敬畏。
另一種獄卒則普遍些,老實本分,謹小慎微,不敢逾越規矩,指著薪酬過日子,屬於苦哈哈的牛馬。
之前陳父在世之時,個性忠厚老實,算是牛馬一族,好在年輕時習得一手接骨治傷的本事,在犯人被毒打之後能幫忙治治傷善後,讓一些重傷犯人不至於被打死,倒也比尋常牛馬獄卒強一丟丟,跟李濤他們這些狠人說得上話,偶爾還能分潤幾個小錢。
原身繼承了陳父接骨治傷的本事,但心還是不夠狠,根本入不得李濤這些老獄卒的眼。
不過陳誠穿越過來這些日子,在南城區牢獄隱隱得了個‘狠人阿誠’的名聲,李濤對陳誠也就變得客客氣氣。
“嗨,就是個江洋大盜,犯了滅門大案,主犯跑了,就抓回來一個小嘍囉,城衛司那邊急著抓人,想要逼問同犯下落,這不,蔣頭都不能閒著。”
“江洋大盜?”陳誠麵露狐疑,這方世界以武犯禁的事屢見不鮮,滅門大案雖說會被嚴查,但也就那樣,城衛司大多時候都隻是照章辦事,哪裡會儘心儘力。
李濤擠了擠眼睛,壓低聲音道:“被滅門的那家人,和如意坊周家是姻親,據說周老爺出了二百兩銀子緝拿主犯,城衛司如意坊分司劉捕頭和蔣頭也都有打點。”
“哦!懂了。”陳誠了然。
就在這時,麵色嚴肅的蔣成走出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