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確實在想心事,想的是另外那張借據,五兩銀子的借據。
記憶中,欠錢的人名叫江榮軒,他原本也是個獄卒,跟陳父關係莫逆,後來辭了獄卒工作,在如意坊開了家小酒館,因經營不善跟陳父借了五兩銀子周轉。
江榮軒有個女兒江芸,和陳誠同歲,兩家結了娃娃親,約定好兒女十四歲便成親。
後來江家酒館生意好轉,江榮軒沒還錢,而是跟陳父約定將這五兩銀子作為彩禮錢,陳父自然滿口答應。
隻不過江家生意越做越大,攀上了城南大家族周家,成了高門大戶。
在陳誠十四歲那年,本該履行兩家婚約,陳父帶著陳誠找上門去,江榮軒總是避而不見,後來乾脆讓護院守住家門不讓陳父進,顯然是有意悔婚。
陳父一個小小的獄卒,自然也沒辦法,便是在那一年,買下慕小婉做童養媳。
此事後來不了了之,隻剩下這張借據。
現在的江家可不簡單,光護院武師就養了好幾個。
大戶人家的護院武師實力強橫,隨便一個都不是現在的陳誠能對付的。
“看來,這五兩銀子暫時指望不上了。”
陳誠心中暗歎。
若有這五兩銀子,自己多買些肉食,好吃好喝將養身體,修煉鐵衣功定能事半功倍。
“這個江榮軒也真是夠可以的,悔婚就悔婚,那麼大個家業連五兩銀子都舍不得還,著實摳門,可恨!回頭定讓這老小子知道什麼是江湖險惡!”
陳誠握了握拳,暗暗下定決心。
“誠哥,暖好床了,快睡吧。”
慕小婉裹在被子裡,幽幽道。
“嗯。”
陳誠應了聲,吹滅油燈,掀開被子,入手處一陣溫暖滑膩。
他下意識的縮了縮手,不想手卻被慕小婉溫暖的小手抓住。
“誠哥...”慕小婉聲音很低,好似蚊蚋。
“嗯。”陳誠柔聲回應,接著道,“安心睡覺。”
“誠哥,你說我們若是生孩子...”
“你這小丫頭,腦子裡胡亂想什麼呢?”陳誠輕輕捏了捏她臉頰。
“人家哪裡小了?過完年,人家可是十四歲了!巷子裡的春花才十三歲,都快要生了。”慕小婉道。
大虞朝規定女子十五歲及笄,不過民間女子成婚年紀更早些,俗語有雲:十三十四正當時,十八十九婚姻遲。
原身和慕小婉沒有正式成親,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作為穿越過來的人,陳誠自然更不可能有什麼想法。
“聽話,睡覺。”
一夜無話。
第二天是陳誠休沐的日子,不用去牢獄上工。
天一亮,陳誠早早起床,雪已經停了,不過四下裡到處是積雪,天氣越發冷起來。
匆匆洗漱一番,他便趕到集市買柴火。
不出意外,柴火價格又漲了,足足二十五文錢一擔。
就這,還要搶著買。
忙活了一早上,陳誠終於買夠十擔柴火,整整齊齊碼在廚房外。
田寡婦家一直緊閉院門,馬六和二愣子一直沒回來。
陳誠在自家院子裡修煉鐵衣功,這門功法入門之後,他實力暴增,負重的情況下依舊有餘力,便一邊修煉鐵衣功,一邊拿著差刀胡劈亂砍,耍些從其他獄卒那裡學來的散手招式。
俗話說,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陳誠現在的實力,有刀和沒刀差彆不是一般的大。
即便沒有刀法秘籍,熟練一些基礎的散手招式,終歸是好的。
慕小婉起初擔心陳誠練武出問題,不過見他耍了大半天差刀,依舊龍精虎猛,便沒再開口勸阻。
自家男人要變強,哪有勸阻的道理?
臨近中午,陳誠忽地停下修煉,到院門處朝巷子裡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