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兒流落在外已有些日子,無論走到哪裡都遭人白眼,被四處驅趕,受儘地痞流氓,幫派人物欺負。
至於那些官府差役,更是個個凶神惡煞,她每次碰到,都是遠遠躲著走。
而眼前的差役哥哥,她總共就遇到兩次,卻每次都給她銅板,剛剛還出手解救她,在她心中,一直認為眼前的差役哥哥是好人,是她的恩人,所以她才大著膽子跟過來,想要報答他的恩情,在心裡替他祈福。
但這位差役哥哥如此大反應,似乎是誤解了她,以為她一直跟著是要賴上他。
小乞兒略顯慌張的解釋道:
“恩...恩人,喜兒沒有賴上恩人的意思,隻想知道恩人名諱,那樣一來,喜兒活著一天,就在心裡替恩人向山神老爺祈福一天。”
陳誠忽地展顏一笑,麵帶和善道:“我明明隻給了你四枚銅錢,你為何說是九枚?”
“啊?”小乞兒眼眸中頓時露出狐疑之色,她畢竟年幼,沒有什麼心機,剛剛又受了不小驚嚇,心慌意亂的,且心底裡認為眼前的差役哥哥是她的恩人,不能有所隱瞞,當即如實道:
“昨日恩人給了喜兒五枚銅錢了呀,雖然恩人敲了喜兒一記,但喜兒知道,恩人可能認錯人了,所以才留下五枚銅錢。”
陳誠搖了搖頭,道:“興許你認錯人了,我之前沒見過你,又怎麼會給你銅錢?”
喜兒嗅了嗅鼻子,似是在聞陳誠身上的氣味,接著又低頭看了看陳誠身後地麵,然後一臉認真道:
“喜兒跟爹爹學過打獵,懂得追蹤野獸,會聞野獸身上的味道,還會看野獸走路留下的足印。
恩人身上的味道和彆人不一樣,有股子淡淡鐵鏽味道,還有恩人的腳印,雖然很淺,彆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喜兒能看出來,恩人腳印比彆人都深一些,好像是恩人身體比彆人更沉重。
所以,喜兒不會認錯人的。”
這小丫頭所說的竟然全都有道理,陳誠頓時感覺驚奇。
自己衣服內襯帶著五十斤精鐵負重,精鐵縫在衣服裡麵,不能如刀具一般時時擦拭,難免會生出一些鏽跡。
而這足印,儘管陳誠一直都很注意,行走之時特意放輕腳步,但負重在那裡,即便腳步再輕,腳印也比彆人深。
“這些話,你跟彆人說過沒有?”陳誠問道。
小乞兒連連搖頭,鄭重道:“恩人給了喜兒銅錢,對喜兒好,喜兒不會到處亂說的,喜兒能看出來,恩人是個好人。
爹爹說過,若是做了傷害好人的事,是會被山神老爺吃掉的。”
她雖年幼,但一個人流落在外的日子裡,見了許多世麵,多少也懂得一些事情,知道陳誠不想讓人知道,他去過那條巷子。
“罷了,這小丫頭看來有幾分機靈,知曉我的事情,不好讓她流落在外,小婉也少個說話的人。”
陳誠心中暗歎一聲,旋即正色道:“你可願意做我家的丫鬟?”
這轉變來得太快,以至於小乞兒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畢竟剛剛陳誠還一副害怕她賴上的模樣。
“恩人,這...這是真的嗎?恩人真的肯收留喜兒?”
陳誠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自然是真的。”
小乞兒大喜,連連點頭道:“願意,願意!
隻要恩人肯收留喜兒,喜兒願意給恩人當牛做馬一輩子,若是喜兒敢做半點對不起恩人的事情,就...就讓山神老爺把喜兒吃掉。”
“跟我走吧。”
一大一小兩人,朝著陳家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