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祠堂窗紙的破洞,在焦黑的地麵上割出一道亮痕。
陳墨低頭時,懷裡古籍封皮上的胎發正泛著淡金,像被某種力量喚醒的活物。
他腕間的金紋隨著心跳跳動,一下,兩下,撞得皮膚微微發燙。
"林醫生走了?"蘇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正將《陰契錄》重新裹進陳墨的外套,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布料上殘留的焦痕——那是之前驅邪符炸裂時燙出的。
陳墨抬眼,看見祠堂木門虛掩著,門縫外有一道歪斜的影子正往村外去。"去報警了。"他喉嚨發緊,想起方才林醫生抱走銀鐲時的模樣,像抱著失而複得的嬰兒,"但我們的事...還沒完。"
蘇檀將裹好的古籍輕輕放進帆布包,金屬搭扣"哢嗒"一聲扣上。
她轉身時,發梢掃過陳墨手腕,金紋突然蜷縮成細小的鎖鏈,驚得她指尖微顫:"敦煌那幅古畫的題跋裡,也有這種紋路。"她壓低聲音,"我當時以為是工匠的癖好,現在看來..."
係統提示音在陳墨腦海裡炸響,【因果預覽升級)已激活】的藍光在視網膜上閃了閃。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前浮起淡綠色的文字:【聯係警方可獲取小明失蹤軌跡,成功率87;直接回博物館觸發古籍修複支線,成功率62】
"先查黃泉商盟。"陳墨摸出手機,屏幕亮起時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我父親筆記裡說,他們要找司命殿傳人——而我的金紋,很可能就是鑰匙。"他按下蘇檀的號碼,指節因為用力泛白,"你聯係張隊,就說需要近三個月失蹤兒童的行動軌跡。"
蘇檀接過手機的瞬間,指腹碰到他掌心薄繭。
那繭是當保安時巡邏磨出來的,此刻卻燙得她心頭一跳。
她低頭撥號碼,聽著手機裡的忙音,餘光瞥見陳墨正盯著腕間金紋——那紋路竟在慢慢舒展,像條醒過來的小蛇。
"張隊,是我。"蘇檀對著手機開口,聲音突然冷得像博物館的展櫃玻璃,"需要調青岩村及周邊三個月內所有監控,重點查載有兒童的黑色麵包車。
對,現在就要。"她抬頭時,陳墨正從帆布包裡抽出半張泛黃的便簽紙——是林醫生留下的,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小明昨晚說"紅門裡有奶奶",奶奶十年前就死了"。
"有結果了。"半小時後,蘇檀掛掉電話,手機屏光照得她眼尾發青,"小明被拐當天,監控拍到一輛無牌麵包車載他去了青岩村東南二十裡的無名村。
村裡有座老祠堂,村民說那地方"半夜總響鈴鐺"。"
陳墨將便簽紙折成小塊塞進褲袋,動作利落得像在疊保安製服。"現在去。"他抓起帆布包走向門口,金紋突然在腕間纏成環狀,燙得他倒抽冷氣——係統又在提示什麼?
林醫生回來時,額角沾著草屑。
他手裡攥著報警回執,指節因為用力發白:"警察說會派隊去青岩村,但...小明這兩天總說"紅門後麵有人叫我"。"他摸了摸貼身口袋裡的銀鐲,聲音發顫,"我能跟著嗎?
萬一...萬一那東西又來找他。"
蘇檀已經走到祠堂外,晨風吹起她的風衣下擺。
她回頭時,發繩鬆了一根,碎發粘在汗濕的額角:"上車。"
無名村的土路比陳墨想象中更難走。
越野車碾過碎石時,林醫生坐在後座不斷搓手,銀鐲在他掌心被捂得發燙。
蘇檀翻看著張隊發來的監控截圖,突然"嗯"了一聲:"看這個。"她把手機轉向陳墨——畫麵裡,麵包車停在祠堂前,駕駛座上的人穿著黑袍,後頸有個青灰色的蝴蝶刺青。
"黃泉商盟的標記。"陳墨的拇指重重按在屏幕上,指腹幾乎要戳穿玻璃,"我在青銅觥的拓本上見過類似圖案。"
越野車在祠堂前刹住時,揚起的塵土裡飄著腐木味。
陳墨推開車門,鞋底碾碎一片乾枯的野菊。
祠堂木門上的鎖鏽成了暗紅色,輕輕一推就"吱呀"裂開條縫。
林醫生縮在後麵,銀鐲在口袋裡撞著他的肋骨:"我...我在外麵等?"
"進來。"蘇檀已經彎腰鑽進門裡,手電筒光束掃過積灰的供桌,"你兒子的魂被這裡的東西勾過,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陳墨的金紋突然劇烈跳動,他下意識按住手腕——係統在預警。
祠堂裡的灰塵被他們的腳步驚起,在光束裡飄成金色的霧。
供桌下堆著幾捆發黴的黃紙,蘇檀的手電筒掃過牆角時,突然頓住:"陳墨,過來。"
他湊過去,看見青磚地上卡著半張地圖。
紙邊被老鼠啃得參差不齊,卻用朱砂畫著歪歪扭扭的路線,終點標著"鬼門"兩個字。
陳墨剛要伸手,金紋猛地竄上手臂,在他手背纏成鎖鏈形狀——係統提示:【觸碰地圖可解鎖黃泉商盟據點位置,獎勵:司命殿殘卷碎片)】
"是他們的老巢。"陳墨捏起地圖,紙張發出脆響,"父親筆記裡提過,鬼門是陰陽交彙最凶的地方。"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林醫生突然倒吸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