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裡的溫度在這一刻降到了冰點。
小梅的尖叫像根冰錐,直接刺穿了陳墨的耳膜——那不是活人受驚的銳喊,而是魂魄被撕扯時才會發出的氣音,尾音帶著空蕩的回響,仿佛她整個人正在往另一個世界墜。
"檀姐!"陳墨頭也不回地吼了一嗓子。
餘光裡蘇檀已經撲過去,紅嫁衣裹著小梅顫抖的肩膀,避陰玉的青光在兩人身周凝成薄繭。
小梅的指甲掐進蘇檀手背,血珠滲出來又被凍成小紅點,可蘇檀連眉頭都沒皺,隻是低頭貼著她耳際:"小梅不怕,阿姐在,阿姐在......"
係統的提示音在陳墨腦海裡炸開:"因果預覽啟動——三十秒後黑影突破洞壁,目標鎖定小梅魂魄;一分鐘後避陰玉碎裂,蘇檀陷入昏迷;兩分鐘後李道士符咒耗儘,小虎糯米失效......最終存活率:17。"
陳墨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他望著黑影在洞外扭曲成更尖銳的形狀,鏽鈴鐺聲裡裹著嬰兒啼哭,突然想起父親失蹤前塞給他的日記本最後一頁——"黃泉商盟以魂為糧,他們要的從來不是一條命,是整座村子的氣運。"
"老李!"他反手把桃木劍拋過去,"貼鎮屍符!
貼它腰眼!"李道士接劍時手直抖,灰白的道袍下擺沾著泥,可他應得極快:"得嘞!"轉身從背包裡掏出一疊黃符,符角用朱砂畫著北鬥七星,是他前夜在灶房裡念叨了半宿的"北鬥鎮陰符"。
黑影似乎察覺到危險,裹著寒風的黑線"唰"地竄進來,擦過陳墨臉頰時帶起血珠。
他卻借著這股衝力往前撲,驅邪糯米撒得像把金粉——趙大爺說過,這米在桃樹下埋了三年,沾過七十二場月光。
果然,黑線觸到米的瞬間發出"滋啦"聲,像熱油滴進冷水,縮回去時慢了半拍。
"好機會!"李道士踉蹌著衝上前,桃木劍挑開一層黑霧,黃符"啪"地拍在黑影腰間。
陳墨看見符紙邊緣騰起幽藍火焰,黑影發出類似金屬摩擦的尖嘯,原本濃得化不開的身形突然稀薄了些,露出裡麵裹著的東西——是半塊青銅令牌,和博物館西周青銅觥底部的刻痕嚴絲合縫!
"黃泉商盟的信物......"陳墨喉嚨發緊。
係統突然彈出新提示:"檢測到關鍵線索,係統等級+1,解鎖"血脈共鳴"——當前可感知十米內黃泉商盟標記。"他胸口的司命印突然發燙,金紅血珠滲出來,在掌心凝成小太陽似的光斑。
"墨哥!
看它手裡!"小虎的聲音帶著哭腔。
陳墨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黑影青灰色的"手"裡攥著張泛黃的紙條,邊角被啃得參差不齊,像是被什麼活物咬過。
蘇檀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側麵,避陰玉的光罩住紙條,她指尖剛碰到紙邊,黑影突然劇烈震顫,一條黑線"咻"地刺向她手腕!
"小心!"陳墨撲過去,雷火符劍在指尖炸裂。
金光裹著黑線燒出焦味,蘇檀趁機扯下紙條,退到趙大爺身後。
紙條展開時,陳墨看見上麵的字是用血寫的,筆畫扭曲如蟲:"鬼穀核心,卯時三刻,以處子魂啟陣,商盟複......"最後一個字被撕了,隻留半片"生"的殘筆。
"卯時三刻......"陳墨抬頭看洞頂漏下的天光——此刻正是卯時三刻。
係統的倒計時在同一秒歸零,洞穴外的黑花突然全部綻開,花蕊裡滾出的不再是乳牙,而是帶血的指甲、乾枯的眼白、還有半枚刻著"商盟"二字的青銅錢。
"他們要在鬼穀核心複蘇。"蘇檀捏著紙條的手在抖,"小梅的魂是鑰匙,剛才黑影之所以纏著我們,是怕我們壞了陣。"李道士的額頭全是汗,他扯下道袍擦了擦,聲音發啞:"鬼穀核心在村後亂葬崗底下,我師父說那是陰陽眼......"
"走。"陳墨打斷他,司命印的光映得他眼底發紅,"現在去亂葬崗。
小虎,你帶趙大爺回村報信;老李,你護著檀姐和小梅。"小虎剛要反駁,陳墨已經把剩下的糯米塞給他:"你爺爺的驅邪方最靈,回村後把米撒在村口槐樹根,能擋一陣。"
洞穴外的風突然變了方向,裹著腐臭的陰氣壓下來。
陳墨走在最前麵,雷火符劍的金光劈開黑霧,能清晰聽見腳底下傳來"哢嚓"聲——是黑花的根莖被踩碎了。
蘇檀緊跟在後,避陰玉的光像盞小燈,照著小梅發白的臉。
李道士攥著剩下的符咒,每走一步都念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亂葬崗的輪廓在霧裡浮現時,陳墨聽見係統提示:"檢測到黃泉商盟核心陣眼,是否觸發最終抉擇?"他望著遠處古村的方向,那裡的炊煙本該升起來了,此刻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壓在房頂上散不開。
風裡飄來若有若無的嗩呐聲,調子和三天前迎親隊伍吹的一模一樣。
"墨哥,"蘇檀突然拽住他衣角,"你看。"陳墨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古村村口的老槐樹底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頂紅轎子,轎簾被風吹開一角,露出裡麵繡著並蒂蓮的坐墊。
而坐墊中央,正放著半塊和黑影裡一模一樣的青銅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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