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帶著特警撞開石門的瞬間,陳墨後頸的冷汗才順著衣領滑進脊椎。
他望著幽影使者消散的黑霧,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懷裡的地圖又燙了一下——邊緣的紅點已經從指甲蓋大小脹成銅錢,在布料下一下下跳動,像顆畸形的心臟。
"小陳!"王警官的手電光掃過來,照得他眯起眼,"人都沒事吧?
老周胳膊掛了彩,醫護隊在外頭等著。"
陳墨摸了摸腰間的令牌和玉玨,金屬與玉石的溫度透過襯衫烙著皮膚。
蘇檀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側,避陰玉在她腕間泛著青白的光,映得她眼下的烏青更重:"剛才那鬼修說"司命殿"..."
"回博物館再說。"陳墨打斷她,餘光瞥見李道士正彎腰撿地上的符紙,道袍下擺沾著暗紅的血,"先清場,陰脈祭壇的位置得封死。"
王警官應了一聲,轉頭吆喝手下拉警戒線。
陳墨看著特警們架起老周往外走,突然攥緊了地圖。
紅點在掌心灼得生疼,他能聽見自己心跳裡混著某種嗡鳴,像是青銅編鐘被敲了個半響——那是係統升級後才有的共鳴。
"蘇檀。"他壓低聲音,"今晚子時,跟我去村後墓地。"
她瞳孔微縮,避陰玉突然迸出細不可聞的裂響:"你怎麼知道..."
"地圖。"陳墨掀開衣角,暗紅的標記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紅點就在那片老墳地底下。
黃泉商盟要複蘇,總得有個藏根子的地方。"
李道士不知何時湊過來,撚著胡子的手還沾著符灰:"老道夜觀星象,那片墓地的鬼氣比尋常陰宅重三倍。
白天陽氣盛瞧不出來,夜裡..."他頓了頓,"小友要去,老道跟著。"
小虎從警戒線外擠進來,懷裡還抱著白天在村口撿到的桃木短刀:"我也去!
我奶奶說那片墳地埋著清朝的陰兵,我...我幫你們看路!"少年的聲音發顫,卻把短刀攥得指節發白。
陳墨盯著他臉上的倔強,突然想起自己十六歲那年,也是這樣攥著父親留下的羅盤,衝進老宅的地下室。
他拍了拍小虎肩膀:"跟緊了。"
子時三刻。
墓地的老槐樹在風裡搖晃,枝椏投下的影子像無數扭曲的鬼手。
陳墨踩過一塊凸起的墓碑,青苔滑得他踉蹌半步,蘇檀及時扶住他胳膊——她的手冷得像塊冰,避陰玉貼著他手腕,涼意順著血管往心臟鑽。
"到了。"李道士的桃木劍突然嗡鳴,劍尖指向左側的荒草堆,"下麵有活物。"
陳墨低頭,係統提示的淡藍光幕在眼前展開:【檢測到陰脈波動,建議開啟因果預覽】。
他指尖在掌心掐了個訣,眼前的畫麵突然分裂成三幅——第一幅是眾人繼續往草堆走,三秒後被從地下竄出的黑繩纏住腳踝;第二幅是往右退五米,會觸發埋在土中的血煞陣;第三幅...他瞳孔驟縮,第三幅裡,草堆後閃過半張麵具,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把彎刀。
"散開!"他吼了一嗓子,自己往左撲去。
蘇檀反應極快,拽著小虎退到樹後;李道士甩出三張驅邪符,符火"轟"地炸開,照亮了從四麵八方湧來的黑衣人——他們的衣襟上都繡著模糊的鬼麵,和幽影使者胸口的標記如出一轍。
為首的麵具男從草堆後走出,麵具是青麵獠牙的造型,隻露出一雙泛著幽綠的眼睛:"你們不該來這裡。"他的聲音像兩塊鏽鐵摩擦,"黃泉商盟的東西,不是凡人能碰的。"
陳墨滾到一塊墓碑後,係統的因果預覽還在眼前閃爍。
他看見麵具男抬手的動作,預知到三秒後會有七道黑釘從不同方向射來——左上方那道會擦過蘇檀的鬢角,正前方那道會釘穿李道士的道袍下擺,右下方那道...他猛地轉頭,小虎正蹲在樹後,短刀掉在腳邊,黑釘的寒光已經到了他喉前!
"小虎!"陳墨撲過去的瞬間,令牌突然發燙。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拽著少年就地翻滾,黑釘"噗"地紮進他剛才的位置,在墓碑上濺起火星。
"陳哥!"小虎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我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