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影的話音像一根細針,精準紮進陳墨耳中。
黑霧散儘的瞬間,洞穴石壁突然滲出粘稠的黑液,順著石縫蜿蜒而下,在地麵彙作溪流——那溪流分明在流動,卻泛著金屬般的冷光,像是某種液態的青銅。
"空間在扭曲。"蘇檀的鏟子尖輕觸地麵,金屬與石屑摩擦的刺響突然變調,像被揉皺的舊磁帶。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作為經曆過敦煌畫魂事件的人,這種連物理規則都在動搖的異常,比任何厲鬼都更讓她警惕。
陳墨喉結滾動。
係統在識海裡炸響的提示音還未消散,【最終試煉觸發】的紅光映得他眼底發燙。
他能清晰感覺到小鼎貼著腰腹的溫度——剛才還刺骨的涼意,此刻正順著皮膚往骨髓裡鑽,像有無數細針在紮,"這是......預警?"
"他說的"開始",應該是指守淵獸。"雲中子的斷劍突然輕顫,劍身上的金紋如活物般遊走到劍柄,老人枯瘦的手指扣住劍格,"當年司命殿鎮壓此獸時,用的是七重封陣。
風影那點手段,不過是撕了最外層封皮。"
陳墨的指甲無意識掐進掌心。
前幾次與黃泉商盟交手時,係統獎勵的"靈異抗性"能幫他過濾九成陰寒,但此刻洞穴裡每一絲空氣都像帶著倒刺,刮得鼻腔生疼。
他想起昨夜係統升到7級時解鎖的"因果預覽"——原本能看到三小時內的關鍵節點,可剛才試圖查看守淵獸動向時,識海裡隻有一片翻湧的黑幕。
"得抓緊時間。"蘇檀突然扯了扯他衣袖。
她另一隻手捏著半張泛黃的拓片,是方才從風影殘魂裡搶出的,"我查過《幽冥誌》,守淵獸每蘇醒一次,就會吞噬方圓十裡的生氣。
如果讓它徹底破封......"
她沒說完,但陳墨懂。
三天前在博物館,那尊西周青銅觥裡爬出的青銅蟲,不過是守淵獸的"涎液"所化;上周在陰陽市,那些能操控人心的紙人,用的是守淵獸脫落的鱗粉。
這東西根本不是普通邪物,而是黃泉商盟養在深淵裡的"礦脈"。
"我需要鞏固符篆造詣。"陳墨摸出懷裡的符紙,指尖還留著畫血煞符時的灼痛,"上次用"血煞破界符",消耗了三成功力,如果遇到更強的......"
"去偏洞。"雲中子突然指向洞穴左側。
那裡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窄縫,石縫間掛著幾簇熒光苔蘚,"我當年在司命殿時,曾在此處刻過"聚靈陣"。
你在陣裡修煉,靈氣濃度能翻三倍。"
陳墨沒猶豫。
他知道雲中子看似慈和,實則是活了近百年的老修行,說"三倍"就是三倍。
他解下腰間小鼎遞給蘇檀:"這東西剛才發燙又變涼,可能和守淵獸有關,你幫我看著。"
蘇檀接過小鼎的瞬間,掌心傳來灼燒感。
她低頭,見鼎身浮起幾行極小的銘文,像是某種古老的契約文字。"放心。"她把小鼎塞進懷裡,轉身走向洞穴另一側的石桌——那裡堆著她從博物館搬來的十二本《黃泉商盟秘錄》,紙頁邊緣還沾著朱砂拓印的血指紋。
接下來的三天,洞穴裡晝夜不分。
陳墨在聚靈陣中盤坐,麵前擺著係統獎勵的"陰陽眼殘篇"和"驅邪符篆總綱"。
他試著將"血煞符"與"破界符"疊加,第一遍畫到一半,符紙突然自燃,燒得他手背起了水泡;第二遍他咬破舌尖,用本命精血替代普通血線,符紙倒是成型了,卻在半空炸成一團黑火,差點燒了雲中子的道袍。
"彆急。"雲中子蹲在旁邊,用斷劍挑起一塊炭,在地上畫出符陣脈絡,"血煞符主攻,破界符主穿。
你要讓煞氣順著破界符的紋路走,像......像溪水順著河床流。"
陳墨盯著地上的炭痕,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教他修自行車——鏈條必須嚴絲合縫卡進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