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白熾燈在陳墨眼底投下刺目的光斑。
他盯著桌上那個男人顫抖的指尖——那雙手剛才還死死攥著審訊椅的鐵架,此刻卻像被抽走了筋骨,軟綿綿搭在冰涼的桌麵上。
"再問一次。"陳墨的拇指摩挲著青銅麵具邊緣,古篆紋路硌得指腹生疼,"暗影議會要那東西做什麼?"
男人喉結滾動,避陰玉在蘇檀頸間泛起幽光,將他額角的汗珠照成細碎的星子:"真...真的是儀式。"他突然壓低聲音,像是怕被天花板的監控聽到,"大掌櫃說,地底下沉睡著老祖宗的"氣根",得用西周那隻酒器當鑰匙。"
蘇檀的測謊儀在此時發出"滴"的輕響。
她站在陳墨身側,指尖無意識地敲著儀器外殼——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
陳墨餘光瞥見她眼尾緊繃的細紋,想起三天前在敦煌修複古畫時,她也是這樣抿著唇,用細毛刷掃開千年積塵下的血痕。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炸開:【檢測到"氣根"關鍵詞,因果線圖譜殘頁解鎖進度+20】
陳墨的後頸泛起涼意。
他想起父親失蹤前留在老宅的筆記本,最後一頁歪歪扭扭寫著"氣根複蘇"四個字,墨跡暈開,像團化不開的血。
"具體時間?"他俯身逼近男人,戰術背心的金屬搭扣撞在桌沿,"儀式什麼時候開始?"
"不知道!"男人突然尖叫,瞳孔裡映出陳墨發紅的眼——那是陰陽眼殘篇啟動時的征兆,"他們隻說等青銅霧漫過博物館的青銅門!"
蘇檀的手機在這時震動。
她掃了眼屏幕,指節捏得發白:"張館長說,博物館的紅外警報半小時前觸發了三次,監控拍到...拍到展櫃前有影子。"
陳墨霍然起身,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摸向腰間的雷火子彈,觸感比往常更冰——是係統在預警。
"走。"他扯過掛在椅背上的外套,轉身時撞翻了蘇檀的保溫杯。
褐色的枸杞水在地麵蜿蜒,像道暗紅的血線。
博物館的青銅門在深夜泛著冷光。
陳墨盯著門楣上的饕餮紋,突然想起小時候父親帶他來看展,指著這紋路說:"這是守寶的獸,眼睛能看陰陽。"那時他覺得父親在說胡話,現在卻看見饕餮的眼睛裡浮著淡青色霧氣——是青銅霧滲進來了。
"陳哥!"值班保安小劉從門裡衝出來,額角有道血痕,"他們從通風管道爬進來的!
展櫃的防彈玻璃被劃了道口子,就...就在西周青銅觥旁邊!"
蘇檀的避陰玉突然發燙。
她猛地拽住陳墨的胳膊,指向二樓展廳:"那邊有活屍的味道。"
陳墨的陰陽眼瞬間張開。
黑暗在他眼底褪去顏色,二十米外的走廊裡,三個黑衣人正抬著個黑布裹的木箱,木箱縫隙裡滲出暗綠色液體——是養屍水。
他們身後跟著七具活屍,腐爛的皮肉下纏著青銅鎖鏈,鎖鏈末端係著塊刻滿古篆的玉牌。
"是黃泉商盟的鎖魂玉。"蘇檀的聲音發緊,"他們用玉牌鎮著活屍的怨氣,等儀式開始才會放出來。"
陳墨摸出雷火子彈上膛。
係統在腦海裡彈出選項:【選項一:正麵突擊獎勵:雷火子彈強化卡);選項二:繞後切斷鎖魂玉獎勵:活屍操控術殘篇);選項三:聯係周隊支援無獎勵但觸發支線)】
他盯著選項裡的"雷火子彈強化卡",想起剛才審訊時男人潰爛的皮膚——這子彈對陰物有奇效。
指腹按在"一"上,暖流順著脊椎竄遍全身,槍管立刻泛起細密的雷紋。
"蘇檀,去關總電閘。"他把戰術手電塞給她,"活屍怕光,他們需要黑暗。"
蘇檀點頭,避陰玉在掌心攥出紅印。
她轉身時,發梢掃過陳墨的手背,帶著股清淡的檀木香——和她修複文物時用的防蛀香味道一樣。
陳墨貓著腰衝進走廊。
最前麵的黑衣人聽到動靜回頭,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臉上——是張完全腐爛的臉,蛆蟲從眼眶裡爬出來,在臉上織成白網。
"是屍傀!"陳墨暗罵。
雷火子彈已經出膛,藍紫色的火焰精準擊中鎖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