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順著帽簷砸在戰術目鏡上,陳墨抹了把臉,指腹蹭過戰術刀鞘上的血漬。
東邊圍牆外的腳步聲早沒了蹤影,係統提示音還在腦子裡嗡嗡作響,但他盯著地上那半塊刻著"黃泉"的玉牌,喉結動了動——這是父親失蹤前寄來的信紙上,那個被茶水暈開的印記。
"陳隊!"小張的聲音混著雨聲撞過來,"黑棺鎮住了!
李老說要檢查屍體!"
陳墨彎腰撿起玉牌時,指尖被雨打濕的青銅硌得生疼。
他轉頭看向李長生——老道士正蹲在黑棺前,枯瘦的手指捏著最後一枚鎮屍釘,釘帽上的朱砂被雨水衝成血線,順著棺木往下淌。
李長生抬頭時,老花鏡上蒙著層水霧,鏡片後的眼睛卻亮得驚人:"那黑氅人使的手法,像極了黃泉商盟養的"影衛"。"
"影衛?"趙雲飛擦著警棍走過來,警服後背被劃開道口子,滲著血,"我在卷宗裡見過,說他們專門替商盟清理麻煩,手段狠辣......"
"但剛才那影衛的動作有破綻。"李長生突然把鎮屍釘往泥裡一插,"他刺向你時,腕骨轉錯了半寸。
黃泉商盟的影衛從小練"鎖喉三式",骨節早馴成死的——這說明他要麼是新丁,要麼......"
老道士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像被雨水澆滅的火苗。
陳墨盯著他顫抖的指尖——李長生正用放大鏡照著黑氅人臉上的青鱗紋,那些鱗甲邊緣泛著不自然的白,像被某種力量強行剝除過。
"叛徒。"蘇檀的聲音從身後飄來。
陳墨轉身,看見她正蹲在圍牆下,傘骨傾斜著替地上的血跡擋雨。
她指尖捏著片碎玉,和黑衣人腰間掛的那枚同款,"避陰玉養魂,血玉催魂。
這種浸血的避陰玉,我在敦煌見過——當年畫中魂事件裡,有個守墓人偷了半塊玉,想借陰魂修命,結果被玉裡的怨氣反噬,臉上也長了這種鱗紋。"
雨幕裡突然響起係統提示音,陳墨眼前閃過淡金色的光:"因果預覽已解鎖當前等級可用)。
是否推演"追查神秘人"選項後果?"
他捏了捏後頸的紅繩印子,鎖魂繩斷裂時的灼痛還在。
父親失蹤前最後一通電話裡,背景音是青銅器的嗡鳴,和今晚青銅觥觸發係統時的聲音一模一樣。
而這半塊"黃泉"玉牌......陳墨把玉牌塞進胸口,體溫透過濕襯衫滲進去,燙得皮膚發疼。
"李老,你和小張守著黑棺。"他扯下通訊器,"趙雲飛帶兩個兄弟去路口封路,彆讓無關人等靠近。"
蘇檀已經站起來,傘柄在泥裡戳出個小坑:"你要去追?"
"因果預覽顯示,接觸神秘人能拿到商盟內部情報。"陳墨摸出戰術刀在掌心轉了個圈,刀麵映出蘇檀皺起的眉,"而且他腰間的玉......和我爸失蹤前寄來的信,可能有關聯。"
李長生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裡:"小墨,黃泉商盟的水比你想的深。
那玉上的血鏽......"
"我有數。"陳墨抽回手,雨聲裡傳來遠處救護車的鳴笛,"半小時後如果沒聯係,啟動緊急預案。"
廢棄倉庫的鐵門鏽得厲害,蘇檀戴著手套推門時,門軸發出刺耳的尖叫。
陳墨的戰術手電掃過地麵,水泥地上有半枚帶泥的鞋印——42碼,和黑衣人翻圍牆時留下的痕跡吻合。
"這邊。"李長生突然蹲下去,用鎮屍釘挑起塊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