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傑,幾點了?”周成輝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問道。
“八點半。”袁傑簡潔回應。
“再歇半小時醒醒酒,等會兒去見她。”周成輝的聲音帶著一絲酒後的慵懶。
“讓她過來不就行了?有必要親自跑一趟?”袁傑不解。
“嗬嗬,”周成輝輕笑一聲,整個人放鬆地仰躺在柔軟的沙發裡,“怎麼說也是長輩,該有的禮節……還是要的。”他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對了,你覺得那林梓騏……怎麼樣?”
袁傑撓了撓他那板寸頭,咂咂嘴:“輝哥問哪方麵?”
“隨便聊聊,想到什麼說什麼。”周成輝閉著眼,隨意道。
“實話說,”袁傑活動了下還有些發酸的手臂,“身手確實有兩下子,力氣大得邪乎。”
“看你打得挺來勁?”周成輝睜開一隻眼,瞥了他一眼。
“自打跟著您,”袁傑抱怨道,“我這身功夫都快生鏽了,太無聊,悶得慌!”
“你特麼的,”周成輝笑罵,“沒機會動手不好嗎?難不成想跟那些躺在醫院裡半身不遂的作伴?”
“輝哥,注意形象,彆爆粗口。”袁傑一本正經地提醒。
“得了吧,這兒又沒外人,裝什麼正經。”周成輝擺擺手,毫不在意。
“說真的,”袁傑揉著依舊泛紅發麻的小臂,語氣帶著點委屈,“他那拳頭,跟被野豬頂了似的,又沉又狠!還專挑要害招呼!要不是我閃得快,今兒個就得進宮當公公了!”
周成輝挑眉,目光掃過袁傑手臂上的紅痕,略微有些驚訝。
聽到後麵那句,又忍不住失笑:“活該!誰讓你小子二話不說就搞偷襲?也不想想他以前是乾什麼的?
他那身本事,是不知道多少次真刀真槍拚出來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要讓對方瞬間失去反抗能力,不然吃虧的就是他自己!”
他坐直了些,帶著幾分調侃:“你要是提前跟他說清楚,就是友好切磋,他能不收著點?”
袁傑卻皺著眉,認真搖了搖頭:“不對,輝哥。
他那路子……不像是街頭亂打出來的。
我看得出,他是個練家子,而且教他的人,路子很正,八成是部隊裡出來的。
那擒拿的勁道和時機,感覺比我還老道。
他學的雜,但招招都是奔著要害去的狠手……真要搏命,我還真未必討得了好。”
“喲?”周成輝來了興趣,打趣道,“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以前不總吹自己近身格鬥多牛,一個打四五個不在話下?今兒個怎麼認慫了?”他毫不留情地揭短。
“咳……”袁傑摸了摸鼻尖,難得有些尷尬,“太久沒練,手生了……”在一個自己原本有些輕視的“混混”麵前露了怯,多少讓他有點掛不住臉。
……
車上。
“nnd,那小子不會給我肋骨撞斷了吧?”林梓騏剛坐進車裡,就捂著胸口倒吸一口涼氣,齜牙咧嘴地埋怨。
“咋回事?真受傷了?”開車的陳炳天立刻擔心地問。
林梓騏沒答話,直接掀開了自己的短袖。
隻見胸口偏下位置,赫然一片刺目的紅腫。
“艸!”他低罵一聲,“老子長這麼大,除了我表叔外,還沒遇到過勁這麼大的!特麼那腿跟石頭墩子似的,疼死老子了!”
“哎呦我去!這麼嚴重?”陳炳天嚇了一跳,忍不住伸手想去碰碰。
“嘶——!艸!滾蛋!”林梓騏猛地一縮,疼得直抽冷氣,怒罵道。
他一直強忍到現在,本想著喝點酒能麻痹一下,結果屁用沒有,該疼還是鑽心地疼。
看來真是安逸太久,連抗揍能力都直線下滑了。
“那哥們……這麼猛?”坐在副駕的胡勝也扭過頭,看到林梓騏胸口的紅腫,不禁咋舌。
他可是第一次見騏哥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吃這麼大虧。
“特麼的!”林梓騏沒好氣地給了胡勝一個爆栗,“你個沒用的東西!站那看戲呢?帶你來是讓你光吃飯的嗎?”
“不是哥,”胡勝捂著腦袋,委屈巴巴,“那哥們太生猛了,我上去不是給您添亂嗎?搞不好還得您分心救我……”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陳炳天打斷他們,擔憂地問。
“不用,”林梓騏擺擺手,靠回椅背,“回家陪萱萱了。nnd……當過兵的,就是不一樣……”他低聲嘟囔了一句。
“啥?”陳炳天沒聽清。
“開車吧你!”林梓騏懶得解釋,“說了你也不懂……”
……
包廂內。
“輝哥,您一直看啥呢?”袁傑發現周成輝似乎陷入了沉思,目光長久地投向窗外某個方向,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懷念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周成輝回過神,眼神有些飄忽,“沒什麼,就是……想起點小時候的事。”他語氣隨意,目光卻依舊停留在東邊稍遠處那棟略顯陳舊的建築上——招牌上的字早已剝落,隻剩下孤零零的“超市”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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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傑,”周成輝忽然問道,“你知道我老頭子他們那一輩……的事嗎?”
袁傑憨厚地搖搖頭:“不知道。”隨即又像想起什麼,壓低聲音補充道:“不過……好像零星聽過一些……關於你父親的……不太好的話。”
“怎麼還吞吞吐吐的了?”周成輝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吐槽,“今天反正閒著,跟你說道說道。”
“咳,”袁傑立刻正襟危坐,“輝哥,要不還是彆說了吧?我這工作性質……這種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他一臉認真。
“你妹的……”周成輝無語。
“輝哥,注意形象,彆爆粗口。”袁傑再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