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陷入死寂，包間裡也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隻剩下趙雨胸腔裡“咚咚咚”如擂鼓般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林梓墨幾人交換了個眼神，內心彈幕同步刷屏：
我滴個乖乖。
老趙，我讓你打直球，沒讓你這麼直啊？
一點‘拉扯’都不帶的？
女生們同樣驚訝地微張小嘴。
這個看起來挺...沉悶甚至有點木訥的趙雨，沒想到關鍵時刻能爆發出如此簡單粗暴的直球。
驚訝過後，眼神裡又悄然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甭管結果如何，這份近乎莽撞的勇氣，此刻是值得瑞思拜的。
趙雨卻沒心思解讀這些。
漫長的三十秒死寂如同淩遲，電話那頭依然沉默，看來是真的“寄了”。
他眼神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像被戳破的氣球。
唉，自作孽，不可活。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心情，找回一點體麵：“那...那個，我其實...”
“哪裡想了？”
“？？？？”
就在趙雨萬念俱灰，準備迎接“死刑宣判”時，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聲音。
依然是那把甜得發嗲的嗓音，卻神奇地褪去了之前的冰冷疏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鉤子的、慵懶又戲謔的調調。
趙雨的臉“騰”一下紅得堪比煮熟的蝦子，他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站起來，手忙腳亂地關掉免提鍵雖然可能已經晚了），腳步虛浮，在眾人揶揄目光的洗禮下，同手同腳、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包間。
“嘖～”沉默被打破，莊時雨摸著下巴，一臉“學到了”的表情，“老趙這對象…好像有點猛啊！”
林梓墨也咂了咂嘴，雖然隻聽了兩句話，但是就是覺得老趙這女友和自家寶一樣是個...小汙女。
這樣想著他不禁看向蘇晴，蘇晴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對他悄悄做了個鬼臉。
對自家男友汙一點怎麼了？誰規定隻有男生可以瑟瑟的？懂不懂情趣？
這一舉動讓林梓墨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一下，晴寶真可愛啊，尤其是頂著這張清冷的臉做這些小動作的時候。
“咳～”陽仔看熱鬨不嫌事大，賊兮兮地提議，“我們…要不要去圍觀一下？萬一老趙需要場外援助呢？”
“算了，”林梓墨擺擺手，夾了一筷子菜，“看這架勢，隻要老趙彆太…煞筆的話，問題應該不大。”雖然…他內心也有點想去聽牆角。
趙雨衝出包間，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感覺整個人像踩在棉花上，又像剛跑完馬拉鬆，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怎麼不說話了？”電話裡，陳燕瑤的聲音帶著點貓捉老鼠的戲謔，步步緊逼，“你不是說想我的嗎？嗯？說呀，哪裡想了？”
趙雨慌不擇路地躲進相對安靜的男廁隔間，背靠著冰涼的瓷磚牆，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
女友這又甜又撩又帶點壓迫感的“拷問”，他哪裡頂得住？
大腦徹底宕機，隻剩下本能和林梓墨那句“想說什麼說什麼”在耳邊回蕩。
他咽了口唾沫，聲音乾澀又帶著點可憐巴巴的顫音：
“那個…心…心想了。”說完，屏住呼吸，等待命運的審判。
又是十幾秒的沉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然後…
“咯咯咯…”電話那頭突然爆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陳燕瑤坐在床上，笑得花枝亂顫，“小雨雨~你身邊該不會有人在給你支招吧？這話像是你能說出來的？嗯？”
“不…不是！”趙雨急了，連忙否認，“就…就我一個人，燕瑤，我就是…就是特彆想見你…”越說聲音越低，帶著濃濃的懊惱和自責。
聽著他結結巴巴、充滿悔意的聲音，陳燕瑤的心又軟了幾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用手指卷著自己的一縷頭發，故意拖長了語調，聲音又嗲又媚：
“就…隻是想見我啊？”
“我…我還…還想…”趙雨被這暗示性十足的問話激得渾身一激靈，血液直衝頭頂。
“還想什麼？”陳燕瑤的聲音像帶著小鉤子。
趙雨豁出去了，閉著眼，用儘畢生勇氣低聲道：“還想抱抱你。”
陳燕瑤聽著他這近乎悲壯的“坦白”，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像偷吃了蜜糖。
不過，她並沒有立刻回應。
生氣嗎？還是有一點的。
畢竟，哪個女生在那種情境下被“放置pay”一晚上打遊戲，心裡能沒點小九九？這簡直是對女生精神上的侮辱。
不過……
她的思緒飄遠——
趙雨，她的男朋友，真的很普通。
扔人堆裡三秒就找不著的那種。
185的身高大概是他最顯眼的“標簽”了。
可就是這個普通的同桌，在她眼裡卻閃著光。
他很老實，不管是不是裝的。
總之班裡男生開黃腔起哄時，他總是默默低頭做題，或者乾脆走開，從不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