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香靈爭著去洗碗，還說她去還食盒，讓他早點睡午覺，秦淦西沒有同意。
他還要從老劉那裡要點東西，不去是不行的。
“秦小子，剛才趙克勤來過，要你去結賬。”
秦淦西剛剛走進小食堂，老劉就給他傳達了這個信息，這讓他很驚訝。
老劉什麼時候和自己這麼熟了？
之前來拿午餐的時候，他炒完黃瓜片這麼叫了，現在又這麼叫，這種叫法在當下，那可是關係很親密的長輩才能這麼叫的。
其實講來，他也是因為加工飯菜的事，被趙克勤介紹給他的，除了送貨和取飯時間，兩人根本沒有見麵的機會。
這讓他心裡很迷糊。
想想也不擔心，免費加工是趙克勤答應的，他執行的；自己賣魚是趙克勤找來的，醫院有獨立采購的權力，自己也把一切單據保管得好好的。
現階段想搞自己的事，想來也很難。
從他的表現看，對趙克勤也不是那麼好，可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呢？
罷了，不想這麼多。
思緒急轉之後，他問道：“劉叔，我朋友瞄準了一群野豬，我上次吃您鹵的內臟後，不自覺地在那裡吹噓了一下，他們要我也鹵一些。上次的鹵湯還有嗎？”
老劉叭了一口煙，“天氣這麼熱，鹵湯哪能留到現在？我可以給一些香料，但你要弄兩副內臟來，如果能弄一些豬肉來最好。”
秦淦西馬上回應：“內臟沒問題，野豬肉也可以。”
老劉找來一張報紙卷成喇叭狀讓秦淦西拿著，自己打開巨大碗櫃的門。
秦淦西看到最下麵兩層上擺放著分門彆類的香靈，便“哇”的一聲，“這麼多種類啊。”
老劉不無得意地說：“那可是。我這是在古法上進行創新出來的，料都是從藥店裡買的。”
“劉叔，這些料是曬乾的，還是烤乾、烘乾的？”
“現在農村都忙得要死，柴火要時間去撿，煤要用錢買，肯定是曬乾或陰乾的。我說你不研究怎麼鹵，研究這個乾什麼？”
聽到這話，秦淦西滿足了。
隻要不是烘乾或烤乾的，自己今後就不會缺。
於是笑道：“鹵製的方法您會告訴我，隻要照章實施就行，我隻是好奇這麼多種香料怎麼來的。”
“全國各地來的。”
說完這句話，老劉從角落拿起一個口罩，將其“哢哢”解開，然後撕開成兩塊紗布擺在案台上。
老劉一邊把香料放到紗布上，一邊說：“我給你準備兩份。一份拿去顯擺，一份拿給你家裡用。用之前要準備好生薑和蔥，蔥不要去掉根須。鹵湯的製作過程是……”
製作過程講完，香料也取完。
秦淦西接過兩個兩個香料包，對老劉表示感謝後說：“劉叔，我去趙科長結賬，下午去看看他們弄到野豬沒有。”
老劉揮揮手，“去吧。”
到趙克勤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在看報紙。
見他敲門，馬上放下報紙說：“小秦，快進來。”
站起來給他倒一杯水放在桌上，“小秦，你很不錯啊，今天送了六種東西來。”
秦淦西有些詫異，菜花蛇和烏梢蛇算兩種嗎？
“這也是運氣，不過那些蛇把我們嚇得要死，都是麻著膽子抓回來的。還看到了其它毒蛇，根本就不敢靠邊。”
聽說有毒蛇，趙克勤的神情激動了，“小秦，毒蛇好啊。味道更鮮，還可以泡酒。如果你能送來毒蛇，我可以給你兩倍的價格。”
“趙科長，醫院也泡蛇酒嗎？這不屬於中藥範疇？”
“中藥怎麼啦？那個姓徐的啥也不懂，就說‘中醫是封建社會產生的封建醫’，西醫水平不行，還要打壓中醫，他是想讓老百姓無醫可看、有病沒處治。他那個人壞得很，在漢奸政府裡就搞了一次廢止中醫，失敗了，沒想到在新中國又搞，最終還是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
趙克勤的語氣越來越激動，秦淦西隻能小聲說：“趙科長，慎言。”
他是知道曆史進程的，雖然宏觀層麵上沒有廢止中醫，也在不斷開設新的中醫學校、專業，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中醫都是被打壓的，大量中醫古籍都被抄滅、銷毀，大量老中醫被下放牛棚，讓夏國中醫水平大幅度降低，卻讓腳盆國大受其益，很多配方都流傳過去，有段時間他們的中成藥製成品銷售額比夏國的還高，並銷往夏國被當成神藥。
他有段時間還研究了一會中醫曆史，知道白血病在中醫裡稱為“虛勞”、“積聚”、“血症”，屬於中醫外感熱病、內傷發熱、溫病、虛勞、急勞、瘰鬁、骨痹等範疇；癌症被成為“瘤”、“岩”、“積聚”、“症瘕”，屬於陰陽失衡、七情鬱結、臟腑功能受損所導致的氣滯、血瘀、痰結、毒邪的交結停滯，都是有療愈病例的，結果有名的中醫被弄死，大量的古籍被銷毀，導致這樣的病隻能求助西醫，結果西醫也奈不何，而且費用高昂。
他始終認為中藥藥效不穩定、成分不規範，投入人力物力財力研究就是，把有效成分分析出來，自然而然就可以規範了，也就可以從“神學”變成科學。
西藥能治病，也是經過大量的臨床研究得出來的，靠的是某一種化學物質，沒哪個科學家說那些化學物質是由自己發明的，隻是發現而已。
西藥隻是某一種成分，所以見效快，副作用大；中藥因為藥材多，成分多，又要平衡身體各方麵的接受能力，所以有效成分可能少，從而見效慢，但副作用相對較小。
目前全世界的醫療設備都很落後，西醫也沒強到哪裡去，這麼迫不及待地跳出來針對中醫，其心可誅。
他都有些懷疑，那些說要消滅中醫的人，是不是和那些國家有勾結，強大彆人的中藥，讓西藥大行其道。
他也沒到，作為一個西醫醫院的後勤科長，竟也對那些人深惡痛絕。
聽秦淦西要自己慎言，趙克勤這才反應過來，轉而尷尬地說：“小秦，你今天送來兩條菜花蛇7.5斤，兩條烏梢蛇9.2斤，青蛙53斤，泥蛙49斤，鱔魚66斤，泥鰍67斤，總計285.35元，你算算。今天要什麼票？”
秦淦西借樓梯往上爬，“我的幾個朋友想弄點酒。天天在水上、水裡漂著，去去寒氣。有沒有酒票？有時候吃不上飯，想買點桃酥、糕點之類的墊墊肚子，所以還要點糧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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