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淦西不大關心學校的煉鐵廠,到15日全校宣布停課去煉鐵後,才知道有九個,並且這次還要新建六個。
還好盧作新的提醒很及時,機械廠出手的速度快,“搶”到了四個班共一百二十人,都是新生,其中就有秦淦西和張立維擔任輔導員的兩個班,還有淦媛所在的那個班。
這不是學校分配的,而是張立維爭取的,因為平整土地相對添磚加瓦的勞動量要輕很多,而且沒必要三班倒。
即使如此,在18日上午10點,機械廠建築工地上有個男生因為太賣力而昏倒。
秦淦西昨晚住在家裡,把十五日收獲的稻穀、玉米和十七日收的土豆全部扔到那個糧食儲存點裡。
這次捐贈的有點多,稻穀一萬兩千五百多噸、玉米兩千五百多噸、土豆五千二百五十噸,差點把儲存點的圍牆壓倒,反正那棟小辦公樓的一樓都不見了。
上午出去省裡找人辦事也很順利,所以十點就回到學校。
剛從河東回來就聽聞此消息,把有些高興的心情迅速衝淡,他馬上趕去現場,發現那學生已經被送到學校衛生室去了,其他人都在照樣勞動。
在勞動的人群中,他看到有些憔悴的張立維。
“老大,這事不能怪你,用不著思想負擔這麼重。”
他以為他是因為那個昏倒的學生而自責,便如是安慰。
沒想到張立維搖了搖頭,“學校這兩天不止一個學生昏倒了,他隻是第四個。小十,這樣下去很危險,但我又不知道該怎麼改變。”
看著他沉重的樣子,秦淦西沉吟一會後說:“能不能建議學校買一些白糖和鹽來,在每個勞動地點擺個糖鹽水桶。這麼大的勞動量,要出很多汗,鹽分會流失;沒有油水,能量不足,用糖可以補充一些能量。”
停了一會,又說道:“如果能下河捕魚,那才是最好的,可以補充油水和蛋白質。”
他不敢單獨給這一百五十個學生煮魚,但如果學校不反對,他就有發揮的空間了,空間裡還有三十噸淡水魚呢。
張立維聞言沉默了一會後說:“糖鹽水的事,我會向學校領導建議,隻是抓魚好像行不通。抓魚的既要水性好,又要會撒網,還要有船。”
他笑著說:“隻要學校不反對,那麼就可以進行。周老哥他們大隊有漁船,也有漁網,我們隻要借來使用就行。”
張立維點頭,“那我去找學校。”
看到他要走,秦淦西從背包中拿出一個小紙包,“我剛剛從河東過來,買了半斤白糖,先用著吧。”
張立維沒有客氣,把白糖接過去,“我去向學校建議。如果學校不搞,那麼我們這個工地要搞,我們去木工廠製作兩個大木桶,燒點糖鹽水放在這裡。魚也自己去打,我們這個工地的人吃。”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秦淦西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怯弱。
在這樣的時刻,自己不敢出頭,隻敢以這樣的方式去推動,說得直白一些,就是隻敢暗中慫恿,是沒有擔當的表現。
一時間,他的心頭有些亂了,迷迷瞪瞪朝機械樓走去……
中午,淦媛來找秦淦西吃飯,兩人這段時間都是在機械樓小教室吃的。
“哥,我們宿舍昨天晚上有個人在搬磚的時候昏倒了,今天早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還有兩個也渾身沒力,不過還是堅持去參加勞動了。”
剛吃了沒幾口,淦媛就把她室友的情況說了出來。
今天中午,他們兩個吃紅燒獅子頭和胡蘿卜絲炒肉,秦淦西給她加一個獅子頭,然後自己吃了一口胡蘿卜絲,“我今天買了一斤砂糖粉,下午工地上可能會有糖鹽水供應,你把這半斤弄到宿舍去,泡一壺糖開水,讓她們也喝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