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秦淦西過河跑數控機床立項事宜，拿到初審結果來到徐尚華辦公室時，徐尚華站起來笑著說：“秦廠長，你這是在研的第幾個項目了？”
秦淦西應道：“第四個。”
徐尚華轉身從背後櫃子裡拿出一個茶缸，接著從抽屜裡拿出一包茶葉，“你給我的茶葉很不錯，剛拿回去就被沒收了，隻能喝點差茶。不過你不要小看這茶，也是很好的洞庭毛尖。”
秦淦西知道洞庭毛尖，上次去洞庭湖找鳥蛋和植物，就移植了幾棵那裡的茶葉樹，現在長勢很好，隻是現在沒時間，沒摘一些下來炒，他想看看，被移入種植空間裡的洞庭湖茶葉，是不是還有洞庭湖毛尖的口感。
看到徐尚華抓一把茶葉往茶缸裡放，秦淦西連忙把立項申請放在桌上，拿來熱水瓶衝茶。
徐尚華把立項申請放在一旁，“這個項目是領導們半年前就期待的，也因此一直在外調人，所以隻要你拿來申請，就會馬上批準。何時能出成果，我們可是期待得很，期待你能把湖湘的工業產品帶上一個新台階。”
秦淦西哈哈一笑，“徐處長儘管放心。我們已經在這裡麵立了軍令狀，一年之內必須出第二代數控機床。”
徐尚華指指秦淦西，“你就是這麼自信。”
然後往後一仰，靠在靠背上，“對你，各級領導都是很相信的，但我有些擔憂，你手頭現在有四個大項目，如何才能不顧此失彼？”
作為比較熟的人，他還是有些擔心的，擔心他忙不過來。
秦淦西回應道：“這麼說吧，徐處長。我們的液壓係統項目，隻要研究成功，就可以用於數控機床，也可以用於工程機械，還可以用於鋼鐵廠有些設備。”
“數控機床的數控部分有進展，不但可以用於數控機床，也可以用在我們其它三個項目上，所以說……”
徐尚華噌地往前一撲，雙手搭在桌子上，“所以說，數控機床項目其實已經開始。”
秦淦西笑著說：“徐處長說的是液壓係統項目？液壓係統項目用途極廣，比如各種車輛，比如各種機械，數控機床隻是一個很小的門類。”
徐尚華被引偏了，問道：“車上也可以用液壓係統？”
這話問的，暴露了他沒看過立項申請的真相。
不過，秦淦西還是給他介紹了一下，用了液壓係統，轉向係統變得輕鬆，製動係統能讓駕駛員更準確掌控製動力度，懸掛係統能提高駕駛穩定性和操控性，液壓變速器係統具有快速、平穩的換擋。
聽完秦淦西這麼說，徐尚華問出一個讓他蠢蠢欲動的問題：“淦西，你能不能搞個汽車項目？”
接著歎道：“其實，夏國第一台國產汽車還是在湖湘生產出來的，可到現在，除了你研製的手扶拖拉機，竟然沒有生產四個輪子的，你說怎麼不窩囊？”
其實，秦淦西是很想研究設計汽車生產的，無它，他對這個行業太熟悉了。
不管是乘用車，還是裝載車，他見的都很多，因為那個進出口公司，有三成的業務就是車。
不過他還是努力抗住這種誘惑，“處長，我現在真的忙不過來了。再說，目前已經有第一汽車製造廠和京都汽車製造廠，我相信以他們的專業性，一定會把我國的汽車水平提到世界前列。”
講這話的時候，他的內心很痛苦。
汽車製造是涵蓋行業很多的製造業，零部件、材料、電子、模具、塗裝、檢測，任何一個行業都能養活很多人，所以後來的一個汽車製造廠就是一座城。
想搞汽車，他還有一個小心思。
按照曆史軌跡，62年元月1日開始要清退職工，起始日期是58年元月1日。
秦勵國的工作是買的，不受影響，但何娟的工作是招的，可能會受影響。
當然，他有尚方寶劍在，受到影響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想萬無一失，不找人就有的萬無一失。
如果有個汽車製造廠，需要大量的工人，那時的清退可能延遲，甚至不會進行。
人都清退了，工廠還能開嗎？
停了幾秒，他又說道：“其實，我們湖湘具備建汽車廠的條件，一是南方沒有汽車廠，湖湘可以輻射東邊、南邊和西邊；二是有這麼多鋼鐵廠，有大量的鋼鐵可用；三是一旦我們的液壓係統研究成功，就具備生產世界先進汽車的能力，可以出口賺外彙。還有一點很重要，聽說我國已經從中東買了石油，可以申請建一家煉油廠，這樣就齊全了。”
徐尚華看了秦淦西幾秒，然後嗬嗬笑道：“你的理由很充足，好像不生產都不行。”
隨後嚴肅地說：“省裡很多人也有這樣的想法，正在向國家申請。一旦申請成功，如果汽車廠有需要合作的，希望你不要拒絕，一起把湖湘造的汽車出口到國外去。”
秦淦西見狀，也很莊重地應諾：“我會努力的。”
心中卻是懷疑，這申請是否交了上去。
他記得有個傳聞，說二汽本來是想選在首席故鄉的，因為一個省領導說了一通話：“一個汽車廠需要那麼多工人，工人需要吃糧食、蔬菜，湖湘負擔不了這麼多人吃喝。”
因為他這一通話，二汽這才沒選湖湘的深山老林，而是選在湖鄂的深山老林裡。
不過那是六年以後的事，如果現在就能介入，說不定今後不用選擇，直接擴建就行。
隨即他又想到，現在可以用研究的方式介入，然後在靠山的地方試生產，達到搶占先機的目的，隻要在兩三年內生產出汽車，這個項目就有可能不會被遷走，因為這裡本來就屬於三線地區。
不過他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可以勇卻不能莽，不能什麼話都說，和徐尚華是比較熟，但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他這麼認為，但徐尚華好像顯得很親近，他身體稍稍前傾，輕聲說道：“淦西，聽說你們廠的班子成員要普調半級，接下來你就是副處級，和我一個級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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