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府代理權,底價一萬兩白銀,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兩!諸位,請!”
楊士奇清朗的聲音在得月樓的大廳內回蕩,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熱情。
一萬兩白銀的底價,對於在場的任何一位來說,都算不上一筆大錢。
但相較於北平府這個山東行省的重要組成部分,大明的北部重鎮,其背後所能帶來的龐大利益而言,這個價格簡直就是白送!
“一萬一千兩!”
話音未落,一個坐在前排,穿著華貴綢緞的胖商人便迫不及待地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然而,他的聲音很快便被淹沒在更為激烈的競價聲中。
“一萬五千兩!我出!”
“哼,兩萬兩!這點小錢,也想拿下北平府?”
“我出兩萬五千兩!”
價格如同坐了火箭一般,在短短幾十個呼吸間,就突破了三萬兩白銀的大關,而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坐在二樓雅間裡的沈焱,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著樓下這近乎瘋狂的場麵,忍不住咋舌。
他輕輕碰了碰身邊正悠然品茶的道衍大師,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師,您看到了嗎?這幫人……都瘋了!”
道衍放下茶杯,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他微笑著搖了搖頭:“沈施主,他們不是瘋了,而是太清醒了。”
“清醒?”沈焱不解。
“阿彌陀佛。”
道衍緩緩說道,“在他們眼中,這競拍的並非是一個小小的種子代理權,而是通往無儘財富和權勢的門票。神農之種,畝產萬斤,這背後代表著什麼?代表著糧食,代表著人口,代表著兵源,代表著一個家族未來百年的興盛根基。區區幾萬兩白銀,與此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沈焱聽得似懂非懂,但他能感受到,樓下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此刻眼已經紅了。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響起,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五萬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一位身著便服,麵容清瘦的中年人。
但他身旁侍立的幾名護衛,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眼神銳利如鷹,一看便知是頂尖高手。
而他的桌上,赫然放著一枚代表著燕王府的腰牌。
“是燕王府的人!”
“乖乖,燕王殿下也派人來了!”
大廳內瞬間安靜了片刻。
燕王朱棣,那是如今坐鎮北平,手握重兵的實權藩王,他的威名,在場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然而,這短暫的安靜很快被打破。
“哼,燕王府又如何?這是公平競價!我出五萬一千兩!”一個看起來像是南方海商的代表,毫不畏懼地跟了價。
“五萬五千兩!”
“六萬兩!”
價格再次攀升,雖然加價的幅度變得謹慎了許多,但競爭的激烈程度卻有增無減。
這不僅僅是財富的較量,更是各方勢力之間的一次暗中角力。
最終,在經過一番艱苦的拉鋸戰後,北平府的代理權,被燕王府以七萬八千兩白銀的價格成功拿下。
這個價格,已經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也為接下來的拍賣會定下了一個瘋狂的基調。
與此同時,一些心思敏銳的商人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咦?奇怪了……”
一個來自徽州的茶商小聲地對同伴嘀咕道,“今天這麼大的場麵,怎麼沒見到鳳陽那幾家的人?”
他這一提醒,周圍的人也紛紛反應過來。
“是啊!按理說,這新糧食的買賣,最眼熱的就該是他們那幫勳貴。怎麼一個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