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口……對準秦淮河?!”
朱旺這道命令如同巨石入水,瞬間在“富強”號甲板上掀起驚濤。
“殿下!萬萬不可!”
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竟是剛歸順不久的陳睿!他“噗通”跪地,臉上驚駭:“殿下!秦淮河是京師腹地,人口稠密,商賈雲集!若在那裡開炮,必將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屆時民怨沸騰,陛下震怒,您這是自毀前程啊!”
跟在他身後的海盜頭目們也紛紛跪下:
“是啊殿下!三思啊!”
“我等剛歸順,豈能將炮口對準大明百姓!”
他們不怕打仗殺人,卻怕朱旺這種完全不按常理的瘋狂!
炮轟京城?這是何等大逆不道!傳出去,彆說他們這些剛洗白的“前海盜”,就是澳王本人,恐怕也要落得“謀逆”罪名,誅連九族!
然而麵對眾人苦諫,朱旺臉上毫無動容。
他目光冷冷掃過眾人:
“百姓?”他冷笑,“本王隻問你們,那些勾結倭寇、出賣國家的江南士族,算百姓嗎?”
“那些蠱惑人心、妄圖顛覆江山的白蓮妖人,算百姓嗎?”
“那些明知有人行刺本王,卻視而不見、暗中提供方便的所謂‘良善商賈’,算百姓嗎?!”
每一問都如重錘砸在眾人心上,讓他們啞口無言。
“我告訴你們!”朱旺聲如悶雷,“在本王眼裡,他們不是!”
“他們是毒瘤!是附著在大明巨輪上吸食血液、妄圖將所有人拖入深淵的蛀蟲!”
“對待毒瘤蛀蟲,唯一的辦法就是……”
他眼中殺機畢露。
“——將他們連同賴以生存的巢穴,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他轉身不再理會噤若寒蟬的眾人,緩緩舉起對講機:
“藍玉,常茂。”
“……末將在!”兩人艱難擠出回應。
“執行命令。”
甲板陷入死寂。
藍玉和常茂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將,此刻猶豫了。他們不怕殺人打仗,但炮轟京城……這命令太重了。
重到不敢接。
就在氣氛凝固時,對講機突然傳來另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
“……執行。”
是朱元璋!他竟一直在監聽!
“爹?!”
“陛下?!”
眾人大驚!
隻聽對講機那頭,朱元璋的聲音帶著疲憊與近乎瘋狂的決絕:
“……旺兒說的,就是咱的意思。”
“咱的大明不需要那些吸血的蛀蟲。咱的京城不需要藏汙納垢的銷金窟。”
“今天,咱就借著旺兒這股東風……”
“——給應天府好好刮骨療毒!”
“藍玉,常茂,兩個兔崽子聽好了!”朱元璋聲音陡然嚴厲,“誰再敢猶豫,咱先砍了誰的腦袋!”
“……是!陛下!”
得此旨意,藍玉常茂最後顧慮煙消雲散。
兩人猛轉身,眼中重燃嗜血火焰:
“傳我將令!”
“全艦隊調轉炮口!”
“目標——”
“——秦淮河!”
……
秦淮河畔,畫舫之上。
一群華服江南士族子弟擁著美妓,喝花酒高談闊論。
“哈哈哈!諸位聽說嗎?澳王朱旺今日就要回來了!”
“聽說了!咱們的人在迎仙樓給他準備了‘大禮’!保證讓他有來無回!”
“好!大快人心!此等國賊早該死了!”
為首的是金陵程氏旁係程坤。自程頤被抓、程家倒台,他成了江南士族在應天府新“領頭羊”。
他舉杯得意笑道:“諸位放心,一切安排妥當。今日便是朱旺死期!”
“待他一死,群龍無首。我們便可順勢廢除什麼‘義務教育’、‘皇家銀行’!讓應天府重回掌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