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元丹!”
薛清舞眼尖,一下子認出這些丹藥,忍不住驚歎,“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多!”
任真冷笑不語。
為了偽裝顧劍棠,他一直保持緘默性情,但他原本就是個毒舌話癆,暗地裡的腹誹絲毫不減。
“天元丹很了不起?地元丹藥力雖小一些,但我有這麼多,恢複傷勢隻是時間問題!”
“真以為我們繡衣坊沒底蘊?鷹視堂再窮,這點地元丹還能拿得出手!”
“以本坊主的神機妙算,怎麼會不提前備好元丹!”
莫雨晴驕傲地白了她一眼,扶著任真前行。
登山困難下山易,耗不了多少體力。三人走到山下時,任真體內的藥效發揮出來,臉色漸漸好看一些。
薛清舞跟在身後,臉色陰沉。以丹換劍的企圖沒有達到,反而又被無視,她如何高興得起來。
“出岫峰已不屬於你,你還想去哪裡?”
現在他們無處可歸,這件事擺在麵前,成了最迫切的難題。
莫雨晴靜靜看著任真,心裡同樣好奇,算無遺策的他接下來會如何運籌。
他顯然早就想好,“拜訪七峰,哪座峰願意收留,咱們就去哪裡。”
薛清舞啞然一笑,“什麼?你還嫌不夠狼狽嗎?非要當條喪家之犬,送上門讓他們輪番羞辱?”
任真麵色平靜,早就料到,她肯定又會冷嘲熱諷一番。
果然,薛清舞負手走到他們麵前,傲然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如果我沒猜錯,七峰不僅不會收留你,還會趁機羞辱你,再把你逐下山!”
“世態炎涼……”任真望向七峰深處,揶揄道:“既然你猜到結果,怎麼樣,還願不願意跟我去親身體會一次?”
薛清舞蛾眉輕挑,寒聲道:“你不在乎顏麵,我還嫌丟人!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們回來!”
言外之意,他們肯定會被拒之門外,最後無功而返。
任真也不生氣,淡淡一笑,“如此甚好。晴兒,咱們走。”
說罷,他便負手走向深山。莫雨晴毫不猶豫跟上去。
一路山清水秀,靜謐盎然。薄霧彌漫在山澗,夾雜著濃鬱的真元,非常清新。
兩人漫步在山道上,宛如暢遊仙境,神清氣爽。
莫雨晴深吸一口涼氣,精神一振,“還沒到山麓,空氣裡的真元就如此充足,難以想象,山上會是何種情形……”
任真抬頭,望著隱在霧裡的縹緲群峰,目光閃爍。
“七峰鐘靈毓秀,人傑地靈,是非常適宜修行的風水寶地。峰頂的精沛靈氣,可以使武修的吸納速度提升三倍。”
莫雨晴有些驚訝,“也就是說,他們的修行速度要比外人快三倍?”
“不錯。一座宗派的強盛,離不開諸多因素的緊密結合,地脈風水便是其中之一。道家有天地人三才,兵家講天時地利人和,都是這個道理。”
莫雨晴似懂非懂,如墜霧中。
“這就是雲遙宗的氣運所在。氣運分三,天機、地脈和人道。天機,代表雲遙宗的順逆時勢;地脈,是指它滋養宗門的地脈靈氣;人道,則由宗門的靈魂人物主宰。”
任真環顧著四周群峰,表情高深莫測。
“劍頹儒興,北唐接下來氣運流轉,天機之爭,早成定數;”
“劍聖隕落,最強戰力折損,人道也急劇衰弱;”
“至於地脈,隻要再將七峰的地穴摧毀,雲遙宗的氣數就徹底斷絕!”
莫雨晴這下聽懂了,神色劇變,“你想毀掉七峰地脈?!”
“毀掉多可惜……”迎著撲麵而來的清涼山風,任真負手走進迷霧裡。
“天下本無主,強者方居之。七峰從來都不是哪個人的私財,隻不過雲遙宗強大,才盤踞多年,任意采擷蠶食。現在我來了,這方天地的靈氣就該易主了!”
跟隨著前方的白衣身形,莫雨晴一臉震撼,心臟砰砰直跳。
她之前並不知曉此行意圖,更沒料到,這位坊主野心如此之大,竟想以一己之力,竊取整座宗派的氣運。
“咱們該怎麼做?”她神情緊張。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咱們名為拜訪七峰,實際是趁機勘察風水地形。我從沒來過這裡,必須要親眼看一遍,才可能找到那處地脈所在。”
莫雨晴若有所思,問道:“原來如此。你擔心薛清舞在旁邊看出破綻,所以一路上故意說那些話,是想激她離開?”
任真轉過身,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寵溺,“隋老怪真是有眼無珠,誰說咱們晴兒比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