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年輕人若隱若現的強大氣息,任真隱隱猜到些什麼,歎息道:“看來是不去不行咯。”
年輕人沒有說話,表情淡漠。
任真穿上外衣,隨他走出屋外,沒走出多遠,又轉身回望一眼,“畢竟住了一個多月,還真有點戀戀不舍……”
他知道,這次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
年輕人聽在耳中,無動於衷,負手走向山下。
任真跟在後麵,沉默了會兒,問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踏入第四境了吧?為何不馭劍飛行?”
年輕人身形微滯,諷刺道:“我自然可以,你呢?區區二境修為,若是渡你飛行,豈不汙了我的飛劍!”
任真啞然一笑,也不生氣,“以你的年紀,能修行至第四境,應該是宗門第一天才青年吧?”
年輕人隻是冷笑,神情倨傲。
“你叫什麼名字?”任真問道。
“你還是這麼目中無人,”年輕人轉過身,眼眸裡鋒芒畢露,冷冷地道:“給我記住,我叫方容!”
說罷,他大步向前,氣勢如虹。
兩人再無半句交談,一路疾行,登上不遠處的朝天峰。
上次峰頂被任真一劍摧毀後,掌門一脈借此機會,對殿前廣場大肆修繕一番。
如今這裡麵貌一新,更加雄偉恢弘,無處不彰顯著劍道巨擘的氣派。
地麵上,漢白玉整齊鋪砌,平坦遼闊,放眼望去,仿佛跟遠處雲海連為一片,意境悠遠。
廣場中央,坐鎮著九座銅製巨鼎,雕刻著猙獰凶獸,高大威武。鼎中氣浪滾滾,宛如狼煙,營造出一種爭鬥殺伐的氣勢。
任真趕到時,這裡已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跟先前的兩次大典不同,承劍大典對每個人都極重要,大家當然都不會錯過這場盛事。
早年進入宗門的青年男女之所以願意來觀禮,是想趁機觀摩長老們施展出的招式和神意,這對他們修行大有裨益。
那些發花鬢白的老家夥名為教授,實際上平時懶於教授,更不會親自出手,這承劍大典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對雲遙宗而言,這正是炫耀招生成果的時候。稍後若是冒出幾名驚豔天才,能逼得前輩認真起來,那便象征著宗門代有天才出,武運日益昌隆。
按照以往慣例,山下各方勢力都會遣代表前來觀禮。諸如京城權貴,各方劍宗,乃至皇族貴胄,等等等等,都會給劍道巨擘這個麵子。
至於他們來看的是哪家後輩,聚到一起時又議論些什麼,說白了,都是利益交換。
畢竟,下場的長老都浸淫武道多年,他們若想誠心刁難,不願將自己的劍訣傳授出來,隻需簡單粗暴的一劍,便能將初出茅廬的菜鳥們打發掉。
想傳誰,想傳啥,還不是得看新人們背後站著的是誰。
今日,廣場右側搭建起一處高台,擺放著數排雅座,專門用以招待觀禮的貴賓。
此刻那裡空無一人,不知是大人物們還在殿裡敘舊,還是遲到缺席,顯得異常冷清。
任真目光掃過這些空蕩蕩的席位,嘴角輕揚,笑意耐人尋味。
“觀眾不敢來,可惜了這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