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隋東山身形閃爍,出現在懸崖前,麵對呼嘯而來的霸道尺風,一劍斬出,鋒利劍氣扶搖直上,毫無懼意。
轟!
劍意鋒利,儒意霸道,兩者碰撞到一起,刹那間爆發出狂暴的氣浪,引得地顫天搖,整座山穀都搖搖欲墜。
翻滾氣浪裡,隋東山倒飛而出,如同斷線風箏,被董仲舒的王霸之意撼動,跌落在地麵上。
雖然同為八境下品,他畢竟才剛破境不久,底蘊明顯不足,尚無法嫻熟駕馭八境的玄妙力量,在老辣的董仲舒麵前,他還無法構成威脅。
隋東山單膝跪地,插劍而立。他嘴角滲血,臉上湧起不健康的紅暈,體內更是氣血沸騰。
他現在才意識到,想成為真正的一家聖人,絕非踏入八境那麼簡單,唯有經過千錘百煉,才能脫胎換骨,超凡入聖,像董仲舒一樣爐火純青,成為絕對力量的主宰。
董仲舒懶得看他一眼,不僅出於狂傲,更現實的原因是,如今的他還不夠格。
穀裡眾人見狀,不由倒吸冷氣,神情震駭,先前的喜悅之情頃刻消散。
他們本以為,隋東山晉入八境,強勢崛起,會是劍道止住頹勢的中流砥柱。沒想到,跟董仲舒初次交鋒,他便完全落在下風,看不到半點希望。
如此一來,穀中還有誰能匹敵如日中天的儒聖?
人群麵露絕望。看來,劍道結盟並沒有太大意義,劍聖隕落後,兩家實力失衡,在頂尖戰力方麵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董仲舒依然沒有理會隋東山,冷冷盯著任真,“一群徒有虛表的廢物,還有何存在的意義?既然你們都聚齊了,那就都覆滅在此吧!”
嘴上這麼說,他佇立原處,沒再前進,已經感知到什麼。
任真注視著董仲舒的身影,感慨道:“我原以為,你隻敢行其風,不敢入其道。想不到,你還真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
董仲舒神情微變。
“儒家推崇內聖外王,以王道立世,反對霸道。怪不得你明明墮境,還敢來赴會,原來是王霸兼修,背棄了儒家的根本。董仲舒,你現在還配當儒聖麼?”
自古以來,儒家就對王霸之爭有明確的界定,認為“以德行仁者王,以力假仁者霸”。
如果將這種觀點詳細闡述,可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簡單地說,王道就是,如果你肯誇我服我,和而不同,我可以讓你站著活著。
霸道則不管那麼多,無論是誰,隻要不肯跪我舔我,無論和不和,都特麼得死!
董仲舒以前行事,已有霸道之風。在他的意識裡,諸子百家都是多餘的,不管理念正確與否,隻要不是儒家派係,就沒必要存於世間,恨不得統統滅之。
換言之,非我流派,其心必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次墮境後,他急於恢複實力,竟然不擇手段,在修行方麵也墮入霸道。
王霸兼修,如今的儒聖體內運行的法力,已不再出自正統儒脈。
由王入霸,這也是他敢來劍塚的底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