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瞧,詩仙李白終於來了。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李白揮金如土,浮一大白。
“窮愁千萬端,美酒三百杯……”
李白酒入佳境,痛飲三百杯,開始醺醺然。
又是三首詩吟罷,任真踏上第四樓。
由於視線受阻,一樓的眾多才俊已看不見其身影,隻能聽到那酒酣時縱情的長嘯聲,徒然望洋興歎,不能望其項背。
“世間若有詩仙,也不過如此吧……”
太學弟子都麵帶苦笑,彼此對視一眼,滿是惆悵和無奈。樓上那位對手強得讓人發指,即使他們不顧臉麵,真的一擁而上,憑人數優勢取勝,也勝之不武。
今夜之事傳揚出去,天下自有公論,後世又多一段風流。
吹水侯真乃神人也!
獨立高處的任真,醉意漸漸上湧,眼裡早已沒有那些宵小之輩,甚至也不把鬥詩放在心上。他要贏的,不是他人,而是這大好時光。
今朝有酒今朝醉,難得有此機會,如不痛快發泄出來,苟活人世還有何意義!
他提著酒壇,晃晃悠悠繼續攀登。
管它是不是高處不勝寒,先登上去再說!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若飲酒,若吟詩,怎能少了蘇東坡的《水調歌頭》。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若論獨酌,誰能比得了太白月下的寂寞。
……
……
塔有九層,鬥詩八輪,合計三十六首。
任真手提酒壇,吟嘯徐行,這些名詩從他嘴裡噴湧而出,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
一壺酒儘,一人立於塔頂,這一夜美名就此成就,注定震鑠古今。
北唐有詩仙,遺世而獨立。
站在塔頂的烈烈風中,俯視著夜幕之下的茫茫長安,任真深吸一口氣,陶醉在這份飄然欲仙的感覺和意境裡,快然自足。
今夜這酒,喝得值了。
他昂著頭顱,振聲清嘯,皎潔月色下,那一身白衣飄舞。
“蔡侯鬥酒詩百篇,玲瓏塔上獨自眠。天子呼來不上殿,自稱臣是酒中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