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無處可躲,任真站穩腳跟,右手長劍舉火燎天,沒有選擇招架,而是以劍鋒朝錫杖硬斬。同時,左手心金光大盛,如朝陽蓬勃升起,將這片山穀映亮。
轟!
錫杖砸落,驚雷炸裂,爆發出宏大而沉重的鳴響,震耳欲聾。這一刻,整個大地猛然顫動,仿似即將被敲爆的鼓麵,跳了起來。
山穀地形封閉,滾滾聲浪回蕩著,久久不息。
璀璨金光陡然退散,隻見任真被震飛,摔在崖壁角落,七竅流血,那把六合劍更是不見蹤影。
至於後方北唐軍士,全都昏迷不醒,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任真顫顫巍巍,從地上爬起,如同真的被雷電擊中,渾身麻木,感覺不到疼痛,隻聽到體內骨骼都哢哢作響。
他目光抽搐著,看向左手心,一道血線從天眼裡流出。他著實沒想到,以天眼的禁錮功效,也扛不住八境強者的蓄力衝擊,會遭受不輕的損傷。
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精神振作起來,然後抬起右手。
數十丈之外,一道紅光激射而來。他的本命劍剛才脫手,竟被震飛出這麼遠。
這記當頭棒喝,實在太強橫。
若非有海棠協助,他的內力能跟七境媲美,他毫不懷疑,自己此時絕對會暈厥過去,甚至爆體而亡。
吃過這一棒,他第一次領教到,八境強者有多可怕。抵抗絕對的境界碾壓,那種感覺,會讓人荒誕地以為,自己是在與天爭鬥。
無心站在遠處,清晰看見任真渾身的顫栗,淡然道:“怎樣,還想不想繼續掙紮?”
剛才這招算是殺威棒,意在扼殺任真的鬥誌,他其實有所保留,未出全力。
武帝交給他的任務,是將活人帶回,絕不能傷及性命。而且,他懷疑任真掌握活佛衣缽,投“鼠”忌器,也不敢出手太狠。萬一摧毀任真的神誌,他的心願就破滅了。
任真咧了咧嘴,不肯服軟,眼裡透出一抹狠辣的意味,“沒事,我還能再撐幾杖。”
與此同時,他在心裡對海棠說道:“你能不能以最快速度,往我體內輸送真元?”
“不行!”
海棠厲聲拒絕,她對任真的狀況再清楚不過。遭受當頭一棒後,他體內經脈嚴重受損,隻是靠意念撐著,才沒當場崩潰,正處於非常脆弱的狀態。
如果此時,她再加速輸送真力,不但沒有裨益,反而會對經脈造成猛烈衝擊,雪上加霜。極可能的情形會是,無需對方出手,任真承受不住,先從內部垮掉。
任真自然深知後果,焦急地道:“你我都清楚,他的道法遠非尋常,再以尋常手段迎戰,根本無法撼動他!一旦被他製服,擒回金陵,就連拚命的機會都沒了!”
無心雖是八境下品,卻神通廣大,比八境上品還可怕,更棘手的是,他能窺破萬法本源,牢牢壓製任真的劍法和天眼,使其束手無策,無法反抗。
事已至此,任真隻能豁出性命,放手一搏。
形勢雖危急,但此舉也絕非鬨著玩的,海棠問道:“你要乾什麼?”
任真咬牙,狠狠答道:“我要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