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沉默不語。
進穀之前,他的確好奇過,燼的破境時點太湊巧了。連他自己,都是跟長樂真人殊死搏鬥,才拚出破境契機,而燼想破境就破境,未免太誇張。
燼說道:“你們真以為,我是癡迷美色的性情中人?實話告訴你們吧,依珊就是個一廂情願的賤婢,一直被我玩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就成了我修煉巫術的爐鼎!”
任真恍然。
他明白了,難怪燼不惜折損顏麵,也要跑去找他交換依珊。原來,燼並非真的鐘情於依珊,隻是想把辛苦喂養的爐鼎奪回去,幫助自己修巫。
燼的真實性情,比那晚在拍賣會上表露出來的更冷酷。從頭到尾,他都是在玩弄依珊的感情,還要裝出一副癡情的姿態,騙過所有人。
燼冷笑道:“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把依珊還給我。昨天夜裡,我已經吸乾她的精血,順利破境,是你親手成全,讓我晉入足以殺你的境界!”
一切真相大白。燼能百戰百勝,從未失手,又怎會像外表看起來那樣稚嫩,他的心腸比蛇蠍還歹毒。
任真皺起眉頭,寒聲道:“說完了麼?如果你認為,這樣陰毒的手段也值得炫耀,那我隻能告訴你,這是你最大的錯誤。”
他替依珊感到不值。
這樣的人渣,還是一刀砍了吧!
燼感知到他的殺意,怒吼一聲,“接招!”
他奔馳向前,步伐淩厲,快得讓人看不清身影。他右手一揚,那條長鞭揮舞扭動,宛如一條黑蛇騰空,在空中蜿蜒前行著,前段蛇頭虛實莫測,變幻不定。
隻是一瞬間,蛇鞭就變幻過數十種角度,成功逾越兩者之間的距離,最後刺向任真。
任真一直站在原地,冷冷盯著蛇鞭,並未因為它的鬼魅出沒而慌亂,哪怕它風馳電掣,快逼近眉心,他也沒後退一步。
電光火石間,他的腰軀忽然一顫。
哢、哢,一陣清脆響聲傳出,那是從任真體內發出的,各處骨骼劇烈扭曲撞擊著,聽起來就像被磨碎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他身軀淩空,以詭異的姿態扭動著,完全顛覆了人體極限,不可思議地避開蛇鞭刺殺,同時,疾速朝前橫掠,直奔向燼。
燼瞳孔驟縮,失聲驚呼,“狂骨分身訣!”
他接連倒退數步,急忙撤回蛇鞭,靈動柔韌的鞭身往後方包抄,試圖將任真纏繞其中,勒住腰肢。
然而,任真身法敏捷,心中早有計較,數息之間,他接連扭動十餘次,每次都恰到好處,鬼魅般避開蛇鞭,又不耽誤前行。
他舉起橫刀,長嘯一聲,暴烈罡氣化作匹練,朝燼的麵門橫斬而去。
“給我破!”
燼臉色蒼白,感受到刀氣的強勢,已來不及收回整條蛇鞭,隻得豎起手捏的後端,以真氣裹挾其上,招架那道淩厲刀氣。
嗤地一聲,刀氣斬在鞭身上,如切豆腐一般,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其斷為兩截,繼續碾壓向前,咄咄緊逼燼。
危急關頭,燼的身軀同樣一扭,哢哢聲響起,分身錯骨,跟任真如出一轍,艱險地避開了恐怖刀鋒。
他墜落在地,喘著粗氣,驚出一身冷汗。
麵頰已被鋒銳刀氣割出一道紅線,鮮血劃落,他仍無所察覺,緊緊地盯著任真,心頭縈繞著一股死亡的危機感。
“你也能練成狂骨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