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遙站在鞋架旁,低著頭,注視著上麵新多出的一雙白色運動鞋。
....這是周明雲的。
說實話,身為一個資深魔物娘調查局員工的安月遙完全沒有應對男生的經驗,也沒有想要應對男生的想法。
光是從網上那些“娶了丈夫”的魔物娘們透露的隻言片語裡,她就大致明白了幾個“普遍真理”:從小嬌生慣養的男性往往任性又膽小;他們對家人以外的女性普遍抱有敵意——隻因適應不了陌生環境;而那些整天宅在家裡、隻知吃喝玩樂的男性,則多半有著或輕或重的精神困境。
然後,她就明白了,和男生在一起是絕對不會幸福的。
或許會有能夠忍受男生們那糟糕的性格,並在照顧他們的過程獲得幸福感的女性。
但那人絕對不會是安月遙。
隻是....
安月遙的目光始終沒有從鞋架上麵的白色運動鞋移開。
此時,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清脆的高興聲音。
“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
安月遙的身體微微顫抖,然後轉身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好啊,我也準備好了。”
在她的眼前,是一個帥氣誘人的男人,正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穿著短袖的黑色T恤,一頭黑色的短發打理極為整齊,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
“我們走吧。”
從某種意義上講,安月遙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因為周明雲完全不像網絡印象中的男人一樣麻煩,他完全可以在沒有外力乾涉的情況下,自己就處理好自己的一切。
肚子餓了——他可以自己點外賣,或者吃速食解決。
缺錢了——他可以自己當vtuber賺錢。
甚至麵對一般男生永遠解決不了的難題,比如與陌生魔物娘相處——他同樣能應對自如。不然的話,安月遙就不至於過的那麼輕鬆了。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安月遙又覺得自己是有些不幸的,因為在經曆了最初的積攢已久的炫壓抑狂喜之後,她逐漸冷靜下來的大腦就開始思考起一個問題:她究竟有什麼值得周明雲愛上的地方呢?她究竟有什麼值得周明雲特殊對待的地方呢?
對周明雲好?但看他那樣的性格,就知道他從小就是包裹在魔物娘和人類女生的愛意中長大的,真的會有人不喜歡這樣的男生嗎?
甚至於安月遙自己都不是第一個對他這麼好的魔物娘....因為他看上去已經成年了,肯定俘獲過不少的魔物娘了。她充其量也隻能算是他身邊唯一的魔物娘,還隻局限於現在這個小小的時間段。
而且哪怕換做是其他擁有更好條件的魔物娘的話,照樣會對他獻上自己的一切吧。
實力強大,能保護得住他?安月遙抿了抿嘴唇,小手忍不住的握緊,她甚至連自己是哪種魔物娘都不知道。而且現在她的資產大概率也不如周明雲所擁有的。
“在想什麼呢?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周明雲朝著安月遙揮了揮手,清晰的黑色瞳孔帶著關心看著她,讓她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隻是昨晚熬夜打手遊沒有睡好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啦。”安月遙打著哈哈過了去,好像是真的無所謂。
“那可不行啊....熬夜傷身體,下次彆這樣了。”說罷,周明雲的身體下意識的一僵,因為他也曾經經常熬夜,似乎也沒有資格說她。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少女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她偏過頭,努力不讓自己白哲的側臉顯現出落寞的表情。
周明雲越是對是少女溫柔,少女便越會想....他對其他的魔物娘和人類少女也是一樣的溫柔嗎?那有多少人能夠逃離他不經意間編織的甜蜜蛛網,或者自願投入其中呢。
“出發嘍,吃大餐了。”即使是早就成為了一個社畜,但周明雲依舊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童心,因為那樣會讓自己更輕鬆點。
“嗯,去吃大餐了。”安月遙附和了一句。
雖然她和周明雲隻過了短短不到兩日的日常,但她已經沉浸於這樣的日常,完全無法想象如果離開了這樣日常該怎麼樣生活了。
該怎麼生活呢?該怎麼生活呢?該怎麼生活呢?
該怎麼生活呢?該怎麼生活呢?該怎麼生活呢?
該怎麼生活呢?該怎麼生活呢?該怎麼生活呢?
.....
他完全摧毀了我對男生的觀念,我對生活的觀念,所以他必須得對我負責。
安月遙知道這樣想是無理取鬨,但若不這樣想的話,她可能就沒有辦法活下去了。
所以他什麼時候會走呢?
這個想法一經冒出便紮根於安月遙的腦海中,久久也離不去了。
因為他來到我家住下本來就是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