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機屏幕,那八個字像烙鐵一樣燙進我的瞳孔——“你母親沒死。”
一遍,兩遍,三遍……我數不清自己反複看了多少遍。
手指僵在屏幕上,呼吸幾乎停滯。
這不可能。
二十年前那場大火,全村人都說是她葬身火海,骨灰都送到了祖墳。
可現在,一條匿名短信,像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突然插進了我心底最深的鎖孔。
我沒有轉發,沒有截圖,甚至沒有回撥號碼。
我隻做了一件事:把鄭私家偵探的聯係方式調了出來,發去一條簡短信息——“查我母親當年的全部檔案,所有相關記錄,一個字都不要漏。”
然後,我關掉手機,站起身,走到陽台。
夜風撲麵而來,帶著城市特有的金屬與塵埃的味道。
樓下的街道依舊喧囂,外賣騎手穿梭如織,仿佛這個世界從未改變。
可我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碎了。
母親如果還活著……是誰把她帶走?
為什麼?
又是誰在掩蓋真相?
而這一切,和“火種源”、和李維漢、和陳世昌那個老狐狸,有沒有關係?
我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的畫麵——她坐在院子裡縫補我的校服,陽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溫柔得像一場永遠不會醒的夢。
後來那場火,燒毀了老屋,也燒斷了我與過去的最後一絲牽連。
可如果那不是終點呢?
如果……那隻是開始?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
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異樣,尤其是李維漢那種人,他們嗅覺比狗還靈。
一旦察覺我動搖,就會立刻反撲。
我轉身回到書房,打開電腦,調出“逆火計劃”的進度表。
直播熱度還在攀升,謝明遠那邊已經整理出第二批對比素材,準備下周發布。
非遺技藝體驗的線下活動也已籌備完畢,隻等正式官宣。
一切照常推進。
但我的眼神變了。
以前是堅定,現在是壓抑的焦躁,像一座火山,表麵平靜,內裡岩漿翻滾。
我甚至發現自己在無意識地咬牙,指尖不自覺地敲擊桌麵,節奏淩亂。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是孫科技公司的ceo孫誌遠,帶著他的技術團隊來了。
“林先生,我們把ai圖像修複係統帶來了。”他說話一向簡潔,“可以試試從老照片裡提取更多信息。”
我點點頭,從抽屜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母親唯一留下的一張全家福,拍攝於我十歲那年。
背景是村口的老槐樹,她站在我身後,笑著摸我的頭。
技術人員將照片掃描進係統,啟動程序。
屏幕上,圖像開始逐層增強,噪點被清除,色彩逐漸還原。
幾分鐘後,係統突然發出提示音。
“發現可識彆附加信息。”ai標注出畫麵右後方一輛模糊的黑色轎車,車尾牌照雖殘缺,但仍能辨識部分數字和字母。
“這車牌……”孫誌遠皺眉,“歸屬地是臨川縣青山鎮,一個偏遠小鎮,幾乎沒多少外來車輛進出。”
我的心猛地一沉。
臨川縣?
那不是母親“出事”前最後一次外出的地方嗎?
她說是去親戚家看病,結果一去不返。
係統繼續分析,標注出車輛型號為二十年前的老舊款豐田,車主登記信息已注銷,但原始檔案仍可在地方車管所查到。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
這不是巧合。
有人當年帶走了她,用車,送往那個小鎮。
而這條線索,塵封了二十年,如今卻被ai從一張老照片的角落裡挖了出來。
“幫我拿到原始檔案。”我對孫誌遠說,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越快越好。”
他看了我一眼,沒多問,隻點頭:“明天中午前,給你消息。”
送走他們後,我獨自坐在黑暗中,久久未動。
突然,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劉藝術團體的負責人劉芸。
“林致遠,我想通了。”她的聲音充滿激情,“我們不能隻做展覽、隻做直播。要把非遺搬上舞台,用現代舞、光影、音樂,講一個真正打動人心的故事。”
我聽著,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把演出定在‘逆火計劃’的高潮節點。”我說,“我們要讓所有人看到,文化不是用來拆的,而是用來傳承的。”
“你想要公眾參與?”她問。
“我要他們不隻是看,而是成為其中一部分。”我緩緩道,“謝明遠已經在做互動設計,觀眾可以通過手機實時影響舞台光影的變化,每一束光,都代表一份記憶的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