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謝明遠的電話,我整個人像是被電流擊穿,脊背發涼。
肖瀟然……成了目標。
不是我,不是平台,不是數據——而是她。
一個安靜地守在圖書館裡,用筆和畫記錄非遺紋樣的女人,竟被火種源列進了“x2計劃”的名單。
那兩個字像刀刻進我的腦海:清除。
他們要的不隻是摧毀項目,是要斬斷我的軟肋。
我衝出休息室,顧不上發布會、顧不上審查、顧不上那些紅頭文件。
我撥通謝明遠:“立刻聯係所有人——孫總、劉老師、楊主席,還有王局,不管他們在哪,三小時內必須到‘舊書坊’地下室。”
“林哥,那地方……安全嗎?”
“現在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我咬牙,“但正因為不安全,才要聚在一起。火種源想一個個擊破我們,我就偏要讓他們看見——我們不是孤軍。”
夜色如墨,城市燈火在窗外流淌,像一場無聲的戰爭前奏。
舊書坊是社區最老的一棟樓,原是廢棄印刷廠,後來被我們改造成文化共享空間。
地下二層的會議室,原本是檔案室,如今成了我們的“戰情室”。
牆上的投影還停在非遺數字化平台的架構圖上,而此刻,它即將見證一場反擊的誕生。
九點整,人陸續到了。
孫科技公司ceo穿著風衣進來,眉頭緊鎖:“你說火種源入侵了政府審查係統?還借殼操控?”他說話從不繞彎,“這已經不是商業競爭了,是網絡戰。”
“沒錯。”我打開筆記本,調出謝明遠剛傳來的初步分析報告,“周鴻濤的行程記錄顯示,過去三個月,他五次秘密飛往新加坡,落地後直通火種源亞太總部。每次停留不超過八小時,像是交接什麼。”
劉藝術團體負責人劉芸猛地站起來:“所以文化審查是幌子?他們用國家名義叫停項目,實則為x2計劃爭取時間?”
“正是。”我點頭,“他們知道我們掌握了他們非法爬取非遺數據庫的證據,所以先發製人。暫停項目隻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清除關鍵人物。”
會議室瞬間安靜。
楊公益基金會主席楊瑾緩緩摘下眼鏡,聲音輕卻堅定:“肖瀟然是非遺紋樣數字化的核心記錄者,全國能係統還原苗繡‘蝶紋變體’的,隻有她一個人。她一旦出事……不隻是個人安危,是一段文化可能就此斷代。”
沒人再質疑。
我站起身,環視眾人:“所以我提議——立即組建‘非遺文化安全聯盟’。科技、文化、公益三方聯動,不再各自為戰。我們共享資源、共擔風險,用技術護文化,用輿論護人。”
孫總第一個響應:“我司可提供量子級加密係統,部署在所有關聯終端,包括圖書館服務器、移動采集設備、甚至個人通訊。一旦檢測到境外異常ip掃描,係統自動反向追蹤並切斷連接。”
“我帶藝術團全力配合。”劉芸握緊拳頭,“我們可以把非遺推廣做成公眾事件,把火種源的視線從肖瀟然身上引開。讓他們忙於應對輿論,沒空下手。”
楊瑾點頭:“基金會可以開放應急通道,為參與項目的文化工作者提供臨時庇護和身份保護。”
我看著他們,胸口滾燙。
這不是一場發布會能解決的戰爭,而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圍獵。
但此刻,我終於不再是一個人站在風口。
“那就——簽吧。”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合作備忘錄,“不求法律效力,隻求一份信任的憑證。”
筆尖劃過紙麵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簽字落定那一刻,警報突然響起。
謝明遠猛地抬頭:“圖書館服務器遭到試探性攻擊!ip來自境外,偽裝成文化部備案訪問端口!”
“來了。”我冷笑,“他們知道我們開會,開始施壓了。”
孫總立刻起身:“技術組現在就出發,我要親自帶隊去圖書館。必須在天亮前完成係統升級。”
“我跟劉老師去安排活動動線。”我抓起外套,“‘非遺文化周’必須提前啟動,開幕式就定在後天。我要讓全城都知道——肖瀟然,是我們共同守護的人。”
走出舊書坊時,雨開始下了。
街燈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拉出長長的光影,像一道道封鎖線。
我抬頭看天,烏雲密布,卻壓不住心頭燃起的火。
他們以為鎖定一個人就能讓我退縮?
可他們忘了——當一個人不再為自己而戰,而是為一群人的信念而戰時,他就不再怕黑暗。
手機震動,是謝明遠的消息:
“林哥,加密係統部署需要至少兩百萬應急資金,現有賬戶被凍結……我們卡在第一步。”
我握緊手機,腳步未停。
錢……從來不是問題。
問題是,誰願意在風暴中心,依然選擇站出來。
而我已經知道答案。【公益資金,穩住陣腳】
雨還在下,我站在舊書坊外,手機屏幕的光映在濕冷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