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的話好象八磅大錘砸在我腦袋上,我的耳朵嗡嗡響。孫老頭,農村老大爺,重大盜竊,一係列重大盜竊!
李隊長叫,李二河。
我急忙回答,到。
李隊長問,你想什麼呢?
我問,您說的是真的?
李隊長瞪眼,我能跟你說假話嗎?
我說,好,我一定注意他。
李隊長嚴肅地說,你應該怎麼回答。
我立正,大聲回答,是,我一定注意孫世友。
李隊長說,這件事你一定要重視,如果你立功,杜隊長臉上也有光。
我立正回答,是。
我嘴裡答是,心裡疑惑不斷,杜隊長,杜德才,他究竟是誰?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按說,杜隊長這麼照顧我,我必須知恩圖報,但是,孫老頭是齊哥的朋友,齊哥是我最敬重的人,如果我向李隊長打小報告,我就是見利忘義,出賣朋友,如果讓彆人知道,以後我就沒法在社會上混了,怎麼辦?
現在,我的良心被放在了蒸鍋裡。
感謝上帝,孫老頭沒有異常,吃飯,靠牆坐著,低頭沉思,睡覺,上廁所,彆的事情沒有。
我希望孫老頭能一直這樣,我就沒什麼可彙報的,良心也不用受折磨了。
第三天,孫老頭又被提了出去。
沒有多長時間,孫老頭被送了回來。
有幾個犯人好奇地問,孫哥,這次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齊仁勇對那幾個犯人揮下手,說,幾位兄弟,你們幾個先出去一下,我跟老孫聊會天。
幾個犯人知趣地走向風場。
我站起來,齊仁勇拉住我,你彆走,我倆的事情不避著你。
我心說,你倆可以不避著我,但是,我不想聽。我如果聽到了有價值的事情,我報告不報告?如果報告,我對不起齊哥,也害了老孫。如果不報告,李隊長那麼相信我,神秘的杜隊長對我又那麼好,我又辜負了李隊長的信任,也對不起杜隊長對我的好。
我猶豫一下,說,齊哥,我還是出去吧,有我在,我怕孫哥說話不方便。
孫老頭使勁拉我,兄弟,坐下。
齊哥說,你看,老孫都叫你兄弟了,說明他沒把你當外人。兄弟,坐下。
齊仁勇也改口叫兄弟了,我就更沒法走了,隻能硬著頭皮坐下。
齊仁勇問我,你知道我倆為什麼認你當兄弟嗎?
我說,不知道。
齊仁勇說,因為,你心眼不壞。彆的頭板都是找幾個親信,監督號子裡的其他犯人,收集有價值的線索,報告隊長,讓自己立功,給自己減輕處罰,你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我總說,一個人犯罪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良心。人一旦沒了良心,就是畜牲,就是野獸,就是毒蛇。我不和毒蛇交朋友,你不是毒蛇,你值得我倆把你當兄弟看。
我誠惶誠恐,對他倆抱拳施禮,謝謝兩位老哥哥的抬舉,那我就高攀了。
我心裡慚愧萬分,心說,兩位老哥哥,你們不知道呀,我是警察的密探。
齊仁勇關心地問孫老頭,什麼事情?還是美元的事?
孫老頭嘿嘿笑,說,沒有,那個警察一直跟我扯閒篇,我知道,他想通過聊天,尋找我的破綻,但是,他那是做夢。我倆閒聊著,突然,他問我,你認識土鱉嗎?
齊仁勇問,你怎麼回答的?
孫老頭嘿嘿一笑,說,我告訴警察,我就是。
我看著眼前這個農村老大爺,目瞪口呆。二十幾年前,土鱉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是名震江湖的江洋大盜。他專偷權貴之家。他每次作案之後,都在牆上留下兩個粉筆字,土鱉。那時候,為了抓到土鱉,全縣搜查帶粉筆的人,隻要你身上帶著粉筆,就讓你寫土鱉兩個字,然後進行筆跡鑒定。公安局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越查,帶粉筆的人越多,為什麼呢?因為老百姓都佩服土鱉,都想掩護他。土鱉極其狡猾,作案不留痕跡,再加上許多權貴不敢報案,因此,土鱉一直沒有抓住。後來,土鱉忽然銷聲匿跡,人間蒸發了。
萬萬沒想到,今天,現在,土鱉就坐在我眼前。
怪不得李隊長那麼嚴肅地讓我盯著孫老頭,原來,他是一條大魚,不,他是一條藍鯨。
孫老頭看著我,嘿嘿嘿笑。
齊仁勇奇怪地問我,兄弟,你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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