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的不止我一個人,其他人的臉上也寫著忐忑不安四個字。
瘦獄警看出了我們內心的惶恐,他和緩地說,你們不要有什麼顧慮,已經來到這裡了,就不要想其它事情了。你們隻能想一件事,就是多減刑。監規紀律你們都知道,你們彆做傻事,彆給自己加刑。我姓張,你們叫我張隊長就行,你們這個班歸我管,有什麼事情找我。現在,我分配一下床位。夏光榮。
一個年輕人起來答,到。
張隊長說,你在這個鋪,你是班長。在監獄裡不是誰都能當班長,但是,在監獄裡又是誰都能當班長。當班長意味著多掙工分多減刑,所以,不是誰都能當班長。但是,在強大的製度麵前,在監獄紀律的嚴厲懲處之下,犯人已經不敢炸刺了,都會順從地服從管理,所以,又是誰都能當班長。)他又問,誰50以上?
一個老頭站起來答,我53。
張隊長說,你在那個下鋪。還有誰超過50。
又一個老頭站起來答,我50整。
張隊長說,你在那個下鋪。
張隊長接著問,有沒有腿腳不利索的?
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站起來說,我有風濕性關節炎。
張隊長說,你在那個下鋪。誰還有病?
大家互相看看,沒人回答。
張隊長笑問,有沒有人夢遊?
有幾個人笑出聲。
一個四十左右歲的人站起來說,我有。
張隊長笑了一下說,沒想到真有。你睡那個下鋪。他又問,你們誰睡覺少還警醒?
龐虎站起來說,報告隊長,我。
我差點笑了,這家夥沒心沒肺,居然睡覺少還警醒,誰信?
張隊長說,你睡這個夢遊的上鋪。發現他夢遊了,看著他點。我不讓你白看著,每月我給你加兩分。
龐虎說,報告隊長,我不用加分。
張隊長吃一驚,為什麼?
龐虎說,我不需要分。
張隊長說,多掙分多減刑,你知道嗎?
龐虎說,我不想減刑。
張隊長打量著龐虎說,你叫龐虎吧?
龐虎立正回答,報告隊長,我叫龐虎。
張隊長壓壓手說,坐下,坐下,跟我沒那麼多規矩,坐著說話就行。你為什麼不想減刑?
龐虎說,外麵的社會紛紛擾擾,想起來就頭疼,我想在監獄裡清靜清靜,散散心。
我和杜耀中與龐虎在轉監隊同監舍,知道他胡說八道的性情,對他的話隻是一笑而過,其他人則是瞠目結舌,也有的笑出聲。
張隊長笑了一下,說,你的事情以後再說,等我有時間,咱倆慢慢聊。其他人都沒病吧?我隨便分了。
床位分配完,張隊長問,誰對床位分配不滿意?
這些屌人剛從看守所轉監隊過來,早已經被警察訓的服服帖帖了,誰敢說不滿意?
犯人集體回答,滿意。
張隊長滿意地說,既然都滿意,就這樣了。
忽然,杜耀中站起來說,張隊長,我提個請求行嗎?
張隊長說,你說。
杜耀中說,我能換個鋪位嗎?
張隊長問,為什麼?
杜耀中說,我和李哥熟識,我想挨著李哥睡。
張隊長嚴肅地說,不行。這個理由不成立。我警告你們,在監獄裡,不許拉幫結夥欺負人,更不許犯人之間瞎搞這個瞎搞是特定含義,可以參考第一卷裡的49至57章節)。
杜耀中回答是,他急忙坐下。
張隊長放緩語氣說,現在已經過了吃飯時間,你們自己吃點零食吧,晚上再吃飯。誰還有事?沒事我走了。
看著張隊長離去的背影,我暗鬆一口氣,看來監獄不象我想象的那樣陰森恐怖,獄警也不是青麵獠牙,這個張隊長說話做事很有人情味。
我分配的是東南角的上鋪,靠著窗戶,窗戶下邊是花園。看著姹紫嫣紅的花園,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從看守所到轉監隊,再到這個監獄,終於可以穩定了,目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減刑,怎麼樣才能多減刑呢?
多減刑的方法很多,有些方法我就不介紹了,因為,那些方法隻適用於少數犯人,大家都懂。
對於絕大多數犯人來說,多減刑的方法隻有一條路,多掙工分。
想掙分就得出工勞動,大畫家達.芬奇說過一句名言,勞動一天,可得一天工分,勞動一月,可得一月工分,勞動一年,可得一年工分。
工分是減刑的依據,也是監獄給犯人勞動報酬的依據,工分如此重要,龐虎居然不要,甚至連到嘴的肉都吐出來,難道他腦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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