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員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是,出於職業素養,她努力保持著微笑,拿出一枚一角硬幣說,對不起,我沒有分幣,找你一毛吧。她把一角硬幣放在眼鏡女孩的手心。
眼鏡女孩把一角硬幣放在收銀台上說,我不是貪你九分錢的便宜才讓你找一分錢,我是在維護我的權力,你不能占我的便宜,我也不能占你的便宜,我隻要我那一分錢。
排隊的顧客發出低低的笑聲。
收銀員委屈地說,美女你這是為難人,我真沒有一分錢。
眼鏡女孩說,我不是為難你,我隻是維護我的權力。請你找我一分錢。
這時,超市經理走過來,對眼鏡女孩說,我正好有一分錢,給你。
眼鏡女孩接過一分錢,說聲謝謝,然後離開了收銀台。
超市經理對著眼鏡女孩後背鞠躬說,您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眼鏡女孩沒有回答,轉彎走了。
收銀員對著眼鏡女孩消失的方向翻了一個白眼說,這種女人肯定一輩子嫁不出去。
排在我前邊的女人幽默地搭茬說,也許人家已經結婚了。
收銀員憤憤地說,娶她的男人不是瞎了心,就是瞎了眼,正常的男人不會娶她。
超市經理訓斥收銀員,就你話多,閉嘴。
那是我跟媳婦的第一次萍水相逢,那次相逢隻是我看見了她,她沒看見我。
那次相逢是在春天。
那次萍水相逢是我人生千百次裡的一次,這樣的萍水相逢每天都在每個人身上發生,沒有人會在意那樣的萍水相逢。
還是那句話,冥冥之中,緣分自有天意。
大約一個星期後,有一天下班,一個同事請我們幾個人吃火鍋雞。我坐的位置靠著窗戶,外麵就是馬路。我透過落地玻璃窗望向窗外,無意中看見了那個眼鏡女孩。
馬路邊有一個烤串攤,眼鏡女孩手裡攥著一把肉串,正在狼吞虎咽。
看見斯文的眼鏡女孩那副貪吃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
忽然,街邊的小販四散而逃,那個烤串的騎上三馬子,載著烤串的家夥,也一溜煙跑了,隨即,一輛城管車停在路邊。
其他吃烤串的一哄而散,眼鏡女孩卻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地繼續擼串。
女孩吃完手裡的肉串,站在路邊東張西望,有幾次,她看向了我們這裡。
半個小時後,城管走了,烤串的又回來了。眼鏡女孩掏出錢給烤串小販,然後,擺擺手,對著烤串小販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身姿嫋娜地走了。
上次我隻看見她,她沒看見我,這次,也許她看見我了,但可能隻是一掃而過,也許連我是男是女都沒看清楚。
這是我和她的第二次萍水相逢。
轉眼過了赤日炎炎的夏天,來到了金風送爽的秋天,在紛繁忙碌的生活裡,我已經忘記了那個女孩。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和朋友喝完酒後,一起去水庫邊遊蕩,走到一個三岔路口時,看見一個乞丐坐在路邊。
乞丐蓬頭垢麵,衣服破爛,秋風卷起落葉從乞丐身上吹過,落葉落在乞丐頭上,乞丐顯得十分可憐。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央求媽媽說,媽媽,那個老爺爺太可憐了,咱們給他一點錢吧。那個媽媽掏出一塊錢給了小女孩,小女孩把一塊錢放在了乞丐麵前的鐵碗裡。
看見小女孩都這麼有愛心,我也掏出十塊錢放進碗裡。
忽然,一隻手伸進碗裡,麻利地把那十塊錢拿出來。
我扭頭觀看,竟然是眼鏡女孩。
我的朋友們都驚愕地看眼鏡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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