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力氣耗儘，所有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那股歇斯底裡的瘋勁兒，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從她身上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無助的啜泣。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容貌、精心錘煉的撒嬌技巧、乃至此刻豁出去的瘋狂。
在這個男人麵前，都一文不值。
秦楓鬆開了手。
喬喬像一具被抽掉骨頭的布偶，癱軟在地，雙手捂著臉，從喉嚨裡發出壓抑而絕望的嗚咽。
溫泉裡，吳剛縮在角落，大氣不敢出。
河對岸，吳用也隻敢在水裡露出半個腦袋，驚恐地望著這邊。
整個河穀，隻剩下喬喬悲戚的哭聲和潺潺的水流聲。
秦楓等了片刻，直到哭聲漸漸平息，才走到她麵前，蹲下身。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嗎？”
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聽不出任何情緒。
喬喬身體一僵，緩緩放下沾滿血和泥的手，露出一張狼狽不堪的臉。
她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靈魂，麻木地點了點頭。
“你們營地，一共多少人？”秦楓開門見山。
“八個。”喬喬的聲音乾澀沙啞，“除了我……另外七個，全都是男人。”
秦楓了然。
怪不得吳剛和吳用把她看得那麼緊，在狼多肉少的環境下，她就是稀有資源。
是所有男人爭奪的“物資”。
“你們老大是誰？”秦楓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提到“老大”兩個字，喬喬剛平複的身體再次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他……他總是戴著一個黑色的麵罩，整個人陰森森的，很恐怖。”
“長得很嚇人嗎？”秦楓追問。
喬喬抬起頭，眼睛死死盯著秦楓，嘶啞著聲音說：“我可以告訴你我看到的一切，但你必須答應我，之後就放我走！”
在生死麵前，她骨子裡的精明勁，又冒了出來。
“可以。”秦楓點頭，一個無用之人換一個情報，這筆買賣很劃算。
何況，到時放不放人，還不是他說了算。
得到承諾，喬喬這才深吸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了起來。
“前段時間，營地裡實在找不到吃的了，大家都餓得眼發綠。我……我餓得受不了，就想去找老大，希望能從他那裡討到一些私藏的食物……”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低了下去，臉上閃過一絲羞恥。
顯然，“討”的過程並不光彩。
“我纏著他，他被我弄煩了，就一把推開我。我沒站穩，手在空中亂抓，就……就把他的麵罩給扯掉了。”
喬喬的呼吸變得急促，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瞬間。
“我隻看了一眼，就一眼，就嚇得魂都飛了，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
她的聲音開始發顫，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恐懼：“那……那不是一張臉……他的半邊臉整個是塌陷的，血肉模糊，像是被野獸啃過一樣，上麵布滿了蚯蚓一樣猙獰的肉疤……”
毀容了？還戴著麵罩？
秦楓聽完，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如果單純隻是因為臉部毀容，為了遮醜，倒也好理解。
可這是與世隔絕的荒島上，搞得這麼神秘，明顯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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