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娟一瞬不瞬地看著沈清河。
她很震驚於他的犀利和坦白。
這才兩天的時間,他是怎麼查到這些事的?
莫非是在詐自己麼?
沈清河道:“所以你是不打算說是不是?那就出去吧。我們之間,我能保得住我自己就足夠了。至於你,自求多福吧。”
夏秀娟起身往外走,拽開門的瞬間,突然又回來了。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氣勢也明顯弱下來了。
說到底,她還是想活下去的。
“是你嶽父告訴你的麼?”
沈清河道:“趙克軒?他巴不得我們死呢,怎麼會說!我和我媳婦這些年就是這樣生活的。遇到什麼好事兒,我們先想到的就是陷阱,害人的。一個不小心,我們早就萬劫不複了。”
夏秀娟秀眉微蹙:“好惡劣的生存環境。”
“沒關係,我得到的好處也不少。”沈清河道:“所以趙克軒到底拿了什麼把柄?”
夏秀娟咬唇:“可以不問麼?知道了對你也沒好處。”
“也是。”沈清河道:“現在你想怎麼著?”
“救救我,我什麼都可以做。”夏秀娟說著猛地把外衣給扯開了。
因為力道太大了,扣子都飛了好幾顆。
沈清河嚇了一跳,趕緊往後躲:“彆介啊!你這樣可不行,我很愛我老婆……”
“彆誤會,我是想讓你看看這個。”她轉回頭,白皙的後背上,儘是深深淺淺的傷痕,看著有些年頭了,鞭痕,煙頭燙傷的痕跡,還有一些刀割的傷。
“這些是……”
“我曾經在東南亞那邊混過幾年,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被我親戚賣過去的。那年我才16歲。”她的聲音在發抖,似乎回憶到了過去的悲催生活。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大佬替我贖身,我就跟著他了。他供我上了中專,讓我在他的公司上班,就是這個大成藥業。後來他去世了,就是他兒子繼承家業,我就成了多餘的人。”
現任老板鄒樹成知道夏秀娟和亡父的關係,比較膈應。
可是她始終是公司元老,知道的又太多了,也不能開了。
所以他給夏秀娟安排了有名無實的虛位,時時刻刻想除掉她。
這次的事就是個機會。
“鄒樹成知道這些錢,我很大可能補不上,就等著你被我弄死,或者我活不下自殺呢。”
沈清河道:“這公司到底乾什麼缺德事了,這麼怕被人知道。”
“你能想到的所有犯法的事,一樣都逃不過。不過你放心,現在藥物公司做的是正經生意,利潤高的很,不需要再做彆的勾當了。”
“知道了,我回去和我媳婦商量一下,你隻管收拾東西準備跑路被。你放心,我們不會破產,你也不會死的。”
夏秀娟咬著嘴唇,把手上的戒指,手腕上的表,全都拿下來放到桌子上。
“我身上沒帶錢,這些先給你,估計能值個三五萬……”
“我不要錢。你儘快把這些變現,逃跑也是需要錢的。”
夏秀娟一愣,然後用力的點點頭;“大恩不言謝,將來若是有機會。我必定湧泉相報!”
沈清河笑而不語,他們身邊全都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有個知恩圖報的,哪怕隻是嘴上說說,也很難得了。
晚上回到家,葉輕枝正坐在沙發上,給兩個孩子讀畫本子,場麵格外溫馨。
可是聽著她嘴裡說的話,沈清河嘴角都在抽搐。
“後來他就舉起了斧頭,哢哢兩下子,把人扔到井裡了……唉,你回來了。”葉輕枝笑道:“爸爸回來了,洗手吃飯。”
兩個孩子不肯去:“後來又咋樣了,泡在水裡不得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