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衡吹了吹茶盞上的水沫，語氣裡的不滿，自己都沒發現。
“不熟，主子曾讓楚七哥送奴婢回去休息過一次，說上過幾句話。”
說上過幾句話就叫楚七哥……哼，你是個自來熟嗎？
“她是暗衛，行蹤動向需要保密，你日後少跟她瞎打聽。”
“是。”
阿凝點了點頭，卻並未將男人的話放心上，這些天的相處，她已經摸清楚了，萬俟衡此人外表冷若冰山，內心戲其實超級多，而且在生死這件事情上超級悲觀。
每次紮針，他都能想出不同的應該放棄治療的理由。
“蕭太醫到了。”
“哼，也不知蕭太醫是否厭煩，每一周都要來給將死之人紮針續命，做無用功……”
又來了又來了……
“蕭太醫不會厭煩的，他可不想九族腦袋都搬個家。”
蕭太醫剛進屋就聽到阿凝這話，額前瞬間冷汗直下。
“阿凝姑娘說得對，臣定會儘心治療王爺身體。”
“今日這針，本王……”
“蕭太醫，主子已經等你多時了，紮吧！”
眼看著萬俟衡又要敲起退堂鼓，蕭湘與阿凝對視一眼後，雙方點了點頭。
萬俟衡這人開口閉口是不想治療，治療無用，活不長了……
針給他紮上，藥浴給他扔進去泡著，他也隻是會偶爾小發一下雷霆。
摸熟了他的脾性，旁邊又有膽子大的阿凝看著，蕭湘的針是越紮越快了。
等給萬俟衡紮成個刺蝟後，蕭太醫長出一口氣，接過丫鬟遞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
“王爺身體比之從前，已然康健許多。下次的施針，可以排在半月後了。”
“太好了！主子您聽到了沒？堅持治療，您的身子會越來越好的！”
萬俟衡閉著眼，滿背的針，如同噬人的螞蟻硬往血肉裡鑽，又癢又痛。
這般的難捱來續命，值得嗎？倒不如隨波逐流，油燈燃儘了便任由它滅了吧……
可是每次出現這種想法時，都會聽到這個聲音。
她語氣裡總是很興奮，好像是她自己的身體好些了一樣。
他其實是嫌她吵的，每次都是一樣的話，也不知道改改。
可是聽多了，他居然覺得自己這麼垂死掙紮，好像生出了那麼些意思。
【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20】
……
望著藥浴桶裡的裸美男，阿凝突然心生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