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文舉的身影剛從省長辦公室門口消失沒多久，辦公室門便再次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節奏帶著幾分按捺不住的急切。
“進。”張澤謙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帶著慣有的沉穩。
門被推開，向宏快步走了進來，臉上的激動幾乎要溢出來，連帶著腳步都比往常輕快了幾分。
“省長。”向宏微微欠身，聲音裡的雀躍藏不住——任誰心裡揣著天大的期盼。
麵對這可能改寫仕途的時刻，都難掩心緒波動。
這份激動並非無由，原京州市委書記吳川寧退居二線已逾一月，這一個多月裡，京州市委的工作由他臨時主持。
手裡握著實打實的權力，自然對更穩固的位置多了幾分念想。
更關鍵的是，省委常委班子眼下正空著三個位置：京州市委書記、省委副書記、統戰部長。
從省政府過來的一路上，向宏的腦子裡就沒停過盤算。
若是能一步到位，直接坐上省委常委、京州市委書記的位置，那便是平步青雲。
退一步說，哪怕隻撈個統戰部長，也是邁進了常委班子，算得上升遷的關鍵一步。
至於省委副書記，他心裡有數，那位置輪不到自己。
倒是常委內部若有調整，能接個現成的班，也算是不錯的結果。
張澤謙抬眼看向宏這副模樣，眼底掠過一絲了然。
官場裡的心思，彼此都是通透的。
“坐吧，喝什麼自己泡。”張澤謙指了指辦公桌旁的沙發，語氣平和。
“省長，我不渴，剛在車上喝過了。”向宏連忙擺手。
隨後幾步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腰板挺得筆直，目光緊緊落在張澤謙身上，生怕漏過一個字。
“嗯，那我就直說了。”張澤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地開口。
向宏的心跳瞬間快了半拍，忙不迭點頭，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褲縫。
“想必你也猜到了，這次叫你來，就是為了省裡那幾個空缺的位置。”
張澤謙放下茶杯，話鋒微微一頓。
“我和書記商量過，你擔任副部級職務還不到一年，按規矩，這次怕是沒法提拔進省委常委班子。”
話音剛落，向宏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地褪去幾分，剛剛還緊繃的肩膀倏地垮了下來。
眼神裡的光亮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黯淡下去。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堵住一般，隻發出“我……我……”的結結巴巴的聲音，滿是失落與不甘。
“唉，我明白你的心情。”張澤謙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體諒。
“但組織上的安排，總得按規矩來，你也要多理解。”
見向宏低著頭不說話，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摩挲，張澤謙話鋒一轉：“不過，我在書記那裡也為你爭取了一下。”
“考慮到你主持京州工作這段時間做得不錯，決定讓你到省政府這邊擔任副省長。”
向宏猛地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錯愕。
“京州市長的位置，你繼續兼任著。”張澤謙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