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餐廳裡的氣氛從最初的莊重漸漸變得鬆弛。
原本端坐著的乾部們大多卸下了拘謹,有的臉頰泛著紅,有的靠在椅背上輕聲交談,偶爾還能聽見幾句帶著酒意的玩笑話。
張澤謙麵前的白酒杯已經添了不知道多少次,領帶鬆了半截,臉頰紅得透亮,眼神卻依舊清明。
秦朗也沒少喝,夾克的扣子解開兩顆,笑起來時眼角的細紋更明顯,話裡的親切感也多了幾分。
張澤謙撐著桌麵站起身,手指捏著酒杯柄輕輕晃了晃,杯底的酒液泛起細密的漣漪。“來,各位,咱們再舉最後一杯。”
張澤謙的聲音帶著一絲酒後的沙啞,卻依舊沉穩,“再次歡迎湘省代表團來秦安考察,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張澤謙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又補充道:“喝完這杯就散了吧,明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都早點休息,養足精神。”
話音落,張澤謙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杯底朝空時還輕輕晃了晃。
秦朗率先跟著起身,笑著點頭:“說得對,明天還有正事,這杯我陪大家喝了。”
其他人也紛紛端杯站起,一時間碰杯聲、飲酒聲混在一起,熱鬨又不失分寸。
散場後,張澤謙招手叫來省委秘書長劉擁軍,拍了拍他的胳膊,語氣帶著幾分叮囑:“擁軍,你把秦書記他們送回樓上房間,仔細點,有什麼需求隨時給我打電話。”
劉擁軍連忙應下,轉身快步跟上秦朗一行人的腳步,一路引著他們往電梯口走,還不忘叮囑服務員留意樓道的燈光。
這邊,張澤謙剛邁出兩步,腳步就晃了晃,秘書徐海峰連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書記,您慢點,我送您上車。”
張澤謙順著他的力道站穩,擺了擺手說“沒事”,卻還是任由徐海峰半扶半攙著往外走。
出了招待所大門,晚風一吹,張澤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酒意也醒了幾分。
黑色的一號車早已候在門口,徐海峰拉開車門,小心地扶張澤謙坐進後座,又叮囑司機張強:“強哥,慢點開。”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色裡,窗外的路燈飛快向後倒退,張澤謙靠在椅背上,閉著眼揉著太陽穴,腦子裡還在過明天的調研路線,不知不覺就到了彆墅區門口。
推開彆墅大門,客廳裡隻開了盞暖黃色的落地燈,妻子李佳陽蜷在沙發上,手裡握著手機,屏幕亮著卻沒劃動,眼神有些發怔。
聽見門口的響動,她抬頭一看,正好撞見張澤謙搖搖晃晃換鞋的模樣,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怎麼喝這麼多?”李佳陽起身走過去,伸手想扶他,語氣裡滿是埋怨。
“你那胃去年才調理好,自己身體什麼樣心裡沒數?逞什麼強!”
張澤謙打了個酒嗝,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空氣中他嘿嘿笑了笑,腳步虛浮地往沙發挪:“今天不是秦朗來了嘛,場合特殊,推不掉,就多喝了點。”
“行了行了,彆貧了,坐著彆動。”李佳陽無奈地歎口氣,轉身往飲水機走去。
“我給你泡杯醒酒茶,上次媽寄來的葛根茶,醒酒還護胃。”
說著,李佳陽從茶幾抽屜裡翻出茶葉罐,抓了一小撮放進玻璃杯,衝上熱水,又用勺子輕輕攪了攪。
張澤謙接過溫熱的醒酒茶,一口喝了大半,暖意順著喉嚨滑進胃裡,酒後的脹痛感果然緩解了不少。
張澤謙靠在沙發上,舒服地喟歎一聲,才跟李佳陽說:“今天秦朗帶隊來的,上午召開了座談會,晚上就多喝了點。”
李佳陽坐在張澤謙旁邊,伸手幫他把鬆垮的領帶完全解開,語氣軟了些:“秦朗來了?”
夫妻倆就著這事聊了幾句,從考察重點說到家裡的瑣事,沒一會兒,張澤謙的酒意又上來了,眼神漸漸發沉。
李佳陽見狀,扶著他起身:“走,回房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張澤謙順著她的力道往臥室走,腳步依舊有些晃,卻沒再說話。
酒精帶來的疲憊感湧上來,他隻想趕緊躺下歇著。
………
次日清晨。
窗簾縫隙裡漏進一縷淺金色的陽光,落在張澤謙的枕邊。
張澤謙幽幽轉醒,腦袋還有些輕微的沉脹,緩了幾秒才撐著床墊坐起身,宿醉的疲憊感還沒完全散去。
下樓時,廚房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和碗筷碰撞的輕響。
妻子李佳陽係著圍裙,正彎腰在水槽邊洗水果,晨光落在她的發梢,透著幾分家常的暖意。
張澤謙走進衛生間,用冷水拍了拍臉,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
洗漱完出來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一碗小米粥冒著熱氣,旁邊放著煎蛋、涼拌黃瓜,還有一碟切好的蘋果。
“怎麼樣?頭還痛不痛?”李佳陽端著最後一盤鹹菜走過來,坐下後順手遞給他一雙筷子,眼神裡帶著關切。
“還好,沒啥事,冷水敷了敷就清醒了。”張澤謙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溫熱的粥滑進胃裡,舒服得他眯了眯眼,笑著搖了搖頭。
李佳陽聞言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帶著點嗔怪:“還說沒事?昨晚回來都快不省人事了,扶你上樓時腳都打晃。”
“以後少喝點,真當自己還年輕啊?”
張澤謙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沒反駁,隻是嘿嘿笑了笑,低頭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吃過早飯,張澤謙換了身乾淨的深灰色西裝,係好領帶,拎著公文包出門。
車子穩穩地駛進省委大院,停在辦公樓前,張澤謙下車後快步走進大樓,踩著上班的人流進了辦公室。
剛坐下喝了口熱茶,張澤謙就拿起內線電話,撥通了劉擁軍辦公室的分機:“擁軍,來我辦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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