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回到廳堂,綠玉招呼姑娘們圍攏。
“我想麻煩各位姑娘再回憶一番,撫瑤姑娘出事那晚,在台上,季家大公子與撫瑤姑娘爭執後,媽媽從中調解,隨後將撫瑤的琵琶交給了跟在其後的芳菲姑娘,可有人知,芳菲姑娘是否提及過此事。”
在場的姑娘互相望了望,皆是搖頭。
芳菲的房間被翻過,仍被滅口,對方顯然沒在其中得手。
蘇昭緩了口氣,“那諸位姑娘,可曾在撫瑤姑娘身亡後,聽芳菲姑娘提過她什麼。”
綠玉想了想道:“芳菲往日裡和撫瑤最不對盤,撫瑤走後,她還好一通奚落,樓裡不少姑娘都受過撫瑤的好,對她這行徑多少有些瞧不上。”
“可不是。”因著綠玉的拋磚,又一位姑娘接道:“那個姓許的最不是東西,他說是家財萬貫,其實是個騙子,專挑風月女子下手,聽說前幾日臨城有個姐妹被騙乾淨私錢,氣得跳了河。
就芳菲傻了吧唧把他當寶,我一聽說就趕緊告訴了芳菲,不然撫瑤生前常勸她少與那姓許的接觸,都被她當成驢肝肺。”
“什麼?那姓許的是騙子!”杏衣姑娘驚詫,“我沒聽過這出,一直以為是撫瑤搶人心頭好,難為那日撫瑤登台前,還在因這事被芳菲糾纏!”
蘇昭忙問:“怎麼回事?”
杏衣姑娘道:“那天花競,本有我一個名額,可偏偏我忽然來了葵水,疼痛難忍,就央求媽媽能否不登台,可我若不登,就出了單,媽媽不肯答應,恰好撫瑤從旁走過,忽然說她願替我。
我當時無比驚詫,撫瑤素來是清倌,花競日奪魁,是要邀客入幕,但她畢竟為握解了圍,我便連聲致謝,被坐在一旁的芳菲的嗤笑打斷。”
她捏起嗓音,學著當時芳菲的語調:“謝什麼謝,不過是慣愛和我爭搶罷了,怎麼此前不登,偏生我近日習了個新舞,就要叭叭跟著登!
學人精,你莫不是對我心存什麼臟意,何需底下那些達官貴人捧舉,乾脆我捧你罷了!”
蘇昭聞言頓住。
“撫瑤姑娘,可是因為大公子不是你要等的那個捧你的人?”
尤鬆曾說,台下一位客人一番話,忽然叫撫瑤改了主意,應了季應奇入幕的請求。
旁人都以為此人說的應是沈硯。
沈硯卻道,憑他與撫瑤一貫會麵的方式,撫瑤並不該受他所製。
如今,卻竟有這麼一樁情景。
芳菲可是與她的改意有所關係。
蘇昭定了定神,半是自語道:“所以芳菲認為,撫瑤的突然登台,是為了搶她風頭,而偏偏那日是撫瑤得了勝,所以,她拿到了撫瑤表演的琵琶,她會如何行事?”
“砸了它!”其中一個姑娘快言快語。
“不會。”綠玉搖頭,“芳菲雖脾氣急,但做事也有分寸,她和撫瑤這麼些年的爭鬥,不過是耍耍嘴皮,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做惡,況且那是撫瑤的生計之物,她應該不會下此狠手。”
“那……”姑娘深思,“若換作我,大約會藏起來,給她個教訓!”
“不錯!”蘇昭期許掃過在場的姑娘,“她本最有可能的是帶回房中,可是偏偏那夜,撫瑤不幸身亡,台上一應物件都該成為證物,芳菲不願交出,許是怕人笑她妒恨,但也不敢藏在房裡,所以,這樓中還有何處?”
“我、我可能知道一個地方。”有個眼睛撲朔的姑娘瑟瑟道。
眾人望她,她似有些膽怯,但仍挺著道:“我以前也受過撫瑤姑娘的恩,有次陪個喝醉的客人,不知怎的惹惱了他,追著要打,是撫瑤姑娘仗義相救,害她也被殃及,額角青紫一塊,許久都沒散。
她走了後,我很是難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常常夢見她問我,為什麼不救她,所以我在後院悄悄給她立了個衣冠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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