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廂望來,卻皆是委屈神色。
“東家你看!”趁這空隙,長福將手中之物遞來。
蘇昭看去,竟是一封信。
“大人,萬萬不可!”夏臨一把扯住長福衣袖,一邊求助地望向沈硯。
沈硯便從一晃而過的封首上,看見了荊州的驛印。
登時明白了此物為何。
他靜道:“夏臨,放手吧。”
“大人!”
“放手。”
夏臨悻悻收手的一瞬,長福將信箋遞到了蘇昭手中。
蘇昭有些迷惑,看了看長福氣鼓鼓的樣子,又看了看沉默的沈硯與似乎有些無措的夏臨。
從撕開的封口裡抽出薄薄兩頁,展在眼前,卻驀地怔愣。
信中極簡幾行,將她所頂的蘇昭之名的身世闡述,末尾提及此人在五六年前搬離。
蘇昭當然知曉,此女突發疾病亡故,其父辦理報喪的狀申後,卻被黑市的人截獲,將這身籍買下,後來又輾轉賣給了倉皇逃至荊州的她。
那張僅存的狀申,不日前黑衣歹人登門,與她交易時,已親手交付給她。
如今他們的調查慢了一步,自是沒了頭緒。
隻是寫信之人顯然細致,又在後頁,附了張“蘇昭”的小像。
這還是蘇昭第一次與她這名字後的真人麵見。
女子眉眼溫慈,淳樸嫻靜。
自是與她的模樣千差萬彆。
理智裡明白這本是必然之舉,不該見怪。
然而蘇昭心裡,仍似被一針刺入,再碾轉向深。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目光裡是毫不遮掩的失望。
沈硯那一句“同舟而行”,那一句“同伴”。
抑或在牙行這短短幾日的相處。
讓本心負警惕的她都禁不住卸下幾分。
結果,不過是他蒙蔽的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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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之間,豈會有信任可言。
“東家,若不是今日這小子上了藥不便起身,驛卒恰好找上門,他差我幫他讀信,咱們還全蒙在鼓裡呢!
枉咱們這麼信任他們,牙行大門都敞開了迎進,結果呢,人家官家根本就沒信過咱們,背地裡查咱們,興許住進來都是為了找尋證據!”
“大人實在對不住,我以為是家信,竟不想……”夏臨連聲道。
那日大人委他查蘇昭的底,他一封急信寄出。
然而連日波折,又意外負傷,他竟將這事忘之腦後。
於是在驛卒上門時,他便隨口讓長福替他拆讀。
不想,荊州那邊除了驗證他們一早便知的蘇昭這層皮是假的外,再無新據。
還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蘇掌櫃,並非如此。”沈硯未答夏臨,而是看向蘇昭,語氣裡綴上輕微與往日不同的急切,“此番行徑確實是我不夠磊落,但也隻是在數日前,自決議與蘇掌櫃聯手,便再無疑心。”
蘇昭垂眸掩住其間神色,“大人不必在意,我等市井小民,大人有所疑慮也實屬尋常。”
夏臨鬆了口氣,瞪長福一眼,“你看你家掌櫃都不介意,就你跟著咋呼!”
尤鬆卻衝上來,狠狠瞪了夏臨一眼,“你人傻你就少說話!”
夏臨難以置信回看這個往日對他都是和和氣氣的小姑娘,反手指著自己,“我、我人傻?”
下一刻,蘇昭語氣間儘顯冷冽:“咱們廟小,容不下大人們三番五次這麼盤查,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送客吧,長福!”
“得令。”長福跨過夏臨,將他幾件衣物利索卷成包裹,搭在肩頭,又伸手引導,語氣抑揚:“請吧,二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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