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身影沉默了，它沒想到對方這麼無賴，用它的話噎它。
鹿眠以前可能還會好奇這些反派的意見和想法，現在她一個字也不想聽。
就說江續那夥人，腦子就跟有大病一樣，搞這搞那，好像在密謀什麼大事，主題還好高大上哦，研究人類進化，結果呢，犧牲彆人來驗證自己的研究成果。
這麼多年過去了，事是搞出了一件又一件，鬼是造出了一個又一個，人是死了一批又一批，研究進展那是沒有的。
本末倒置還自私。
在鹿眠眼裡全是裝貨。
再來這些非人生物，一個個好像也很慘的樣子，比如風鈴村的‘神’，比如鐘佳妍。
但他們慘又不是那些被他們害死的人造成的，它們就可勁造，可勁害彆人，還給自己扯大旗，目的還不是壯大自己。
所以鹿眠不聽苦衷，她隻看結果。
結果就是這灰色珠子不安好心，和火車一起合謀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敵人來著。
“你知道樹和樹上的眼珠子是什麼關係嗎？”灰色的身影不甘心，它還是拋出了誘餌，指望鹿眠能上勾。
鹿眠低頭看著一地的血色，沒接話。
灰色珠子見鹿眠一直沉默，隻好繼續演自己的戲。
“你玩過遊戲嗎？遊戲是需要更新的，世界也是。”
“天道想進化，所以天地之氣一直在變化，而樹上的那些人就是先驅者，他們踏在時代的前沿去接觸全新的力量，但是他們失敗了，成了失去理智的鬼。”
“天地之氣混亂而不平衡，我的存在就是維持天地之氣的平衡。”
聽到這裡，鹿眠終於正視這道模糊的灰色身影。
這玩意的功能怎麼和她身體裡的力量那麼想，陰陽轉化珠，起到的就是轉化的作用。
就像八卦圖，總是此消彼長，又你中有我，而她體內的力量也是。
之前還全是黑色的力量，可當她吸收了樹的力量，並以失去自己的氣運為代價吸收了黑色影子後，它們也具備了相互轉化的能力。
所以她和灰色珠子功能相同啊，功能一樣那就是競爭對手，她果然是來乾掉灰色珠子的。
鹿眠目光落在灰色身影上，一直不斷打量，她得想辦法乾掉它。
“所以那些人是我運到那片森林中，給了他們生的機會。”
聽到這裡鹿眠有點不樂意了，“那你怎麼還運活人？”
“因為樹需要力量！”灰色身影語氣帶了一點激動，“要維持那麼多人的生機，需要的力量是龐大的，我隻能犧牲一些人，但我選的都是愛作死的人，隻有這些人才會去尋找精靈森林，本來他們就要死，為樹提供力量不是死得其所嗎？”
鹿眠問出致命一擊，“那些黑色影子也是你計劃裡的一環？”
對方又頓住了。
按照它的說法，救人的樹是它創造的，它從陽世運人到陰世的目的也是為了給樹提供力量，它是善良的，但黑色影子卻在吞噬樹的力量，在殘害由陽世而來的人，也想混入陰世殺更多的人，和它的說法不符。
灰色珠子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都躁動了起來，它那麼努力編的話對方為什麼不信，還有它設計的幻境她為什麼也不信。
雖然它知道自己的幻境有點淺顯，也沒想讓鹿眠直接相信，但一點都不信就顯得它很蠢。
“我相信你說的你最初存在的目的是調節天地之氣，但後來天道玩脫了對吧？”鹿眠沒有任由這份安靜繼續存在，她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其實她之前就覺得這個世界很顛，但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跟瘋了一樣，現在結合多方麵信息，她好像猜出來一點了。
“天道想進化，可是它失敗了，天地之氣混亂，陰盛陽衰，所以賦予你調整天地之氣的功能，但你被大量的陰氣、怨氣所汙染，你的作用發生了改變，你在為鬼怪辦事，你想以陽滋陰。”
她以前不明白為什麼天道會允許鬼怪橫行，陰陽失衡，現在她猜問題就出在這顆灰色珠子身上，天道失去了這份掌控力，隻能看著珠子被陰氣裹挾。
“那些樹應該也是天道的手筆，精靈森林之上的天空就是最靠近天道的地方，對吧？”鹿眠想起了看到天空時的感覺，飄渺空洞悠遠，以及聽到的那道遙遠的聲音。
天道不希望陰陽失衡，但確實是它進化失敗了，那些樹是它想救下那些被它害死的人。
但最靠近天道的地方，陰陽都是共存的，所以黑色影子也在，甚至侵入了陽氣的淨土——森林。
鬼怪甚至可以囂張地利用森林，那裡甚至是陰世。
“你知道？！”灰色珠子破防了，它還沒騙到對方的力量，對方怎麼揭它老底。
鹿眠點頭，肯定了對方對自己的讚揚，並伸手，看著星星點點的力量彙聚到自己手心。
她想到怎麼對付灰色珠子了，灰色珠子的能力既然和她同源，那她就壯大自己，隻要她的力量比灰色珠子強，她就是新的陰陽轉化的媒介。
她得到天道承認，相應的，灰色珠子就會完全失去它本來的功能。
這也是她猜的，天道絕對不是廢物，但是陰陽轉化珠卻隻有一個，所以創造陰陽轉化珠一定需要一點契機，也或許這世間隻能有一個東西擁有這樣的能力。
而她依靠自己的氣運擁有了這樣的能力，說不定就可以取代陰陽轉化珠。
當然這隻是她猜的，猜錯就猜錯唄，又能怎樣？
周圍不斷有力量彙聚到鹿眠身上，黑色和金色的力量不斷轉動，相互平衡著。
隨著力量越聚越多，周圍的景物開始坍塌，像鏡子一樣碎裂成了多塊。
灰色珠子驚恐地望著坍塌的幻境，拚命吸收自己的力量。
這裡是它的內部啊！對方的鮮血滴落到了它身上，它才能把對方扯進幻境裡，它一開始是想著在內部消化，可以完整的吞噬掉對方的力量，不讓天道出手的，結果怎麼變成了更有利於對方吸收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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