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離開嗎?”鹿眠問出了一開始神像就想和她進行的交易。
“你、的、身、體、給、我!”依然一字一頓,每個字眼都拖長了音調,像穿過了重重氣浪,刺耳難聽又隔著一層屏障。
“如果我不給呢?”鹿眠的眼睛在神像周圍遊移,神像變了,是因為這裡突然暴漲的陰氣嗎?
今早她來這裡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這樣,誰造成了眼前的局麵?章景文嗎?
就他一個人?他要是能直接憑借自身能力把整座山都變成人間煉獄又怎麼會被她捆住,還直接被她砸到。
可如果不是憑借自身能力,那肯定有外力作用,外力是什麼?村民?
但是村民在山下,難道山下的村民這麼快就影響到了這裡?這麼強大的力量嗎?
“那、就、死!”滿是怨氣的聲音落下最後一個音節,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奇怪的聲音。
像指甲撓黑板、小刀劃玻璃、自行車刹車一樣,尖利刺耳,黑暗中,似乎有凶惡的厲鬼在扒開囚困它們的障礙物,即將來到人間。
鹿眠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忽然,鹿眠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後退離開了神廟,她本來也隻走進了一步,怕對方來個甕中捉鱉,她一隻腳還抵在門上,所以退出來也是兩步的事。
退出來後,尖利刺耳的聲音瞬間消失,站在神廟外荒蕪的土地上,鹿眠抬眼看著本應懸掛了鈴鐺的四個尖角廟簷,那裡此刻空無一物。
鈴鐺被取走了,取走鈴鐺的還能是誰,肯定是老謀深算的章景文!
他果然來過這裡!那說不定出口就在這裡!
她之前還以為鈴鐺是神像的東西,但是現在看來肯定不是,或許,鈴鐺就是封印這座山的東西。
現在想想,村民根本都不進神廟,所有人都跪在了廟外,誰家拜神隻在廟外的,所以村民和神像很可能是互相利用互相製約的關係,當鈴鐺被拿走,這片山就是神像的天下了,那可不可以讓神像和村民打起來,她趁亂跑?
但她也引不來村民,而且人家憑什麼聽她的,找到鈴鐺把神像封印起來還靠譜點。
可是現在她也找不到鈴鐺,找到了她還不會用,人家都施法布陣的,她不會啊,拿到了也白瞎。
還是得自己找出口。
唉,就不能堂堂正正和她打一架嗎?打輸了她說拜拜,打贏了它們消失,多簡單啊,還在這裡給她兜圈,她出不去,它們也不殺她,就純嚇唬,都是精神攻擊沒一點物理攻擊。
雖然內心在吐槽,但鹿眠還是認命找路,人不能這麼快就認輸,鬼都鍥而不舍的嚇唬她,她更得鍥而不舍地找路,讓敵人不爽的事都要做。
鹿眠抬頭望著周圍的環境,滿目荒蕪,好像無論往哪走都沒有出口,隻有一棵又一棵不同的樹昭示著每塊地的不同。
泥漿仍在翻湧,好像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這些樹……風鈴村為什麼要種這麼多黃花風鈴木?
風鈴木是外來樹種,它最出名的是觀賞價值,在景區或者綠化多見,風鈴村顯然沒有這個需求,那種來乾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挖了看看!
鹿眠拎著自己的棒球棍去樹根下搗鼓。
挑挑揀揀鹿眠選了最瘦小的一棵樹,抬起棒球棍戳了下去,泥土鬆軟,很輕易就讓鹿眠戳了進去。
鹿眠努力挖,挖了好一會,終於刨出了一個小坑,一個古樸的木牌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鹿眠伸手去拿木牌,入手冰冷,那股寒意讓人不寒而栗,寒意順著她的手往上、深入,但終究隻停留在肌膚之間,禁錮在手掌根部。
但隨之而來的,她的身後也有一種極致的冷感,頭發拂過脖子,呼吸灑在耳側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身上到底幾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