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火顯然是有人想故意栽贓陷害他。至於是誰,沈奕也懶得去猜。對他來說,現在的局勢越亂越好。
唯一讓他感到的煩躁的是依然沒找到程慕的蹤影。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事和人能攪動他的情緒。當前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角,他可以慢慢等,等這局爛得徹底,他再準備收拾所有人。
此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透,落地燈的光暈在他周身投下一片模糊的陰影,將他眼底的沉鬱遮去大半。他整個人正陷在客廳那張深灰色的真皮沙發裡。
“他人呢?有消息嗎?”他都沒有正眼看站在對麵的關禾,但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滾出來的似的,帶著點壓不住的澀意,顯然已經壓抑了很久。
關禾垂著手,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幾分罕見的遲疑:“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我讓人調了周邊五公裡內所有路口,監控商場的、街道的、私人店鋪全都查了,但他就好像從這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樣。”
沈奕的聽完呼吸更加粗重了,手指捏的哢哢作響。
他頓了頓,語氣篤定得不容置疑:“彆被表象騙了,他不可能走太遠,現在看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還藏在那個房子裡,或者就在那附近。”他說完忽然直起身,目光銳利如刀:“多安排些人盯著陸儼家,一寸土地都不能放過。”
沈奕卻像是想起了什麼,繼續交代著:“還有,一旦發現他的蹤跡,不用請示,立刻把他抓回來見我。”他把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
“是。”關禾立刻應聲,不敢有絲毫耽擱。
“關禾,你說他是在故意躲著我嗎,他不想見我嗎,他為什麼不想見我,我有那麼可怕?”沈奕的聲音發飄,就像被風揉碎的棉絮,帶著點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他盯著地毯上的紋路,眼裡狠戾的瘋勁褪去,隻剩下點茫然的鈍痛。
關禾站在原地看他這樣子有點發懵:“您多想了,他肯定不是故意躲著您的。”
關禾默默地組織最穩妥的措辭:“他那個人看著倔,其實心裡透亮,在我看來,他一定很在乎您,一定也很想快點見到您。”
沈奕聽完沒說什麼,隻是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
“哢噠”一聲,幽藍的火苗竄起來,映亮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偏執,又再一次“哢噠”合上,陷入更深的黑暗。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動作,機械的聲響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刺耳。
當火苗又一次亮起時,他忽然低低地笑了,那笑聲帶著藏不住的嘲笑:“他那個人又笨又蠢,一點心眼都沒有,彆人說什麼他都信,活該被人欺負被人騙。”
“也就隻有待在我身邊的時候,他才能安生點。”他捏著打火機的指節用力到發白,火苗猛地躥高,幾乎要燒到他的手,“那些想傷害他、想利用他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濃重的陰影,那句含混的話散在空氣裡,帶著不容錯辨的瘋狂……
——
季青忙在醫院前前後後奔波了一整天,從早到晚幾乎沒停下過,甚至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
到了夜裡,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似的,連眼皮都沉的發蒙。趙珊珊見兒子臉色不好,心疼不已,便勸他先回去休息,說自己留在醫院照看著就好。
晚上十點多,他先是開車把季然送回家。又開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此刻的他又累又餓,胃裡空得發疼,滿腦子都是回家隨便煮點麵,吃上幾口,再倒頭睡個舒服的覺。
然而,打開門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愣住了——
客廳裡裡亮著燈,柔和的暖黃色的晚燈,溫溫地鋪在客廳每一個角落。
這種溫暖感,讓他疲憊的神經微微一鬆,可緊接著便是詫異與警覺湧了上來,除了他哥和簡亦安,也沒人知道他的門鎖密碼啊?
廚房那邊傳來細碎的聲響,刀與案板的節奏輕輕敲打著安靜的夜色。季青下意識屏住呼吸,腳步放得極輕,卻依舊能聽見自己的拖鞋底與地板摩擦的聲音。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一股勾人胃口的香味從廚房鑽進他鼻腔裡,他的胃像是被這股香氣一把攥住,饑餓感變得更加明顯了,酸脹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在他停在門口的那一瞬,廚房裡忙碌的人似乎察覺到背後的腳步聲,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緩緩地轉過身來。
兩人四目相對的刹那,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是你?!!!”季青因為太過驚訝而大聲地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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