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都嚇得不敢喘氣,訓練師更是臉色發白:“少爺,您不能——”
沈奕終於開口,聲音仍舊冷靜至極:“它不怕我。”
訓練師一愣,隨後才意識到,黑馬剛剛那一腳,並不是想要傷人,而是出於本能的抗拒。
沈奕微微勾起唇角,淡淡道:“怕我,就會服從。”
他說著,抬手取過馬鞭,毫不猶豫地揮下。
“啪——!”
鞭子狠狠抽在黑馬身上,黑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瘋狂掙紮,可沈奕隻是靜靜地站著,一遍又一遍地揮下馬鞭,沒有一絲遲疑,也沒有一絲憐憫。
“少爺!”程慕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些許急切。
沈奕微微偏頭,眼神冷漠:“你想說什麼?”
程慕看著那匹黑馬被強行按在地上,四肢顫抖,眼裡滿是恐懼,他的手微微收緊,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他知道,沈奕不會聽他的。
他隻會做自己想做的事。
十幾分鐘後,黑馬徹底安靜下來,伏在地上喘息,身上的汗水順著鬃毛滴落。
沈奕鬆開韁繩,緩緩靠近,伸手撫上黑馬的額頭。
黑馬渾身一顫,卻沒有再反抗。
沈奕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它學會了。”
他回頭看向程慕,輕描淡寫地問:“你明白了嗎?”
程慕抬頭看著他,一時有些迷茫:“……什麼?”
沈奕看著他的眼睛,語氣輕緩,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世上的一切,都是可以馴服的。”
“無論是馬,還是人。”
那一天,程慕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主人的權利”。
從那以後,他開始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沈奕的影子,是他的附屬品,是一件沒有自我意誌的東西。
而沈奕,也的確按照這個邏輯去對待他。
程慕犯錯時,沈奕會像教訓黑馬一樣,毫不留情地懲罰他;
程慕做得好時,沈奕偶爾會給他一點獎勵,比如一句誇獎,一塊糖,或是一個隨口的“不錯”。沈奕從不真正關心他,但也不會丟棄他。
因為——
“沈家不養廢物。”
“你活著,就要有活著的價值。”
程慕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裡。
幾年後,程慕終於長大了一些,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強壯,動作也更快更敏捷。
沈奕的訓練越來越嚴苛,而他也逐漸習慣了被傷、被打、被無視的生活。
可有一天,沈奕卻對他說了一句不同的話。那天,沈奕坐在庭院裡,看著他,忽然問道:“你知道你和那些狗有什麼區彆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程慕微微一怔,低聲道:“……什麼?”
沈奕嘴角微微勾起,嗓音冷淡而漫不經心:“它們至少會咬人。”
程慕怔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馴得太乖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人”。
他隻能做沈奕的影子,一隻隨時可以被驅使、被丟棄的狗。
——可就算是狗,也隻認一個主人。
程慕,永遠都隻屬於沈奕。
沈奕的世界是冰冷的。
沈家掌控南城地下勢力,表麵上是商業帝國,實際上卻是一座巨大的牢籠,每個人都在為權力、金錢和生存而拚殺。沈奕是沈家的少主,從小就被迫學會如何冷酷無情,如何操控人心,如何不動聲色地讓敵人消失。
而程慕,便是被賦予“忠誠”二字的影子。
他從小陪著沈奕長大,沈奕學騎馬,他就牽馬;沈奕學槍,他就在一旁裝彈;沈奕去道場練格鬥,他就當活靶子讓沈奕練拳。
沈奕心情不好時,他會被無端冷落、責罵,甚至挨上一腳;沈奕心情好時,偶爾也會給他一點恩賜,比如一塊糖,一本書,或一句隨口而出的“你還不錯”。
程慕知道,這已經是主子對他最大的溫柔了。
——隻要能待在他身邊,這些
程慕知道,自己不是沈奕的朋友,也不是他的家人。
他是玩伴,是影子,是刀,是可以隨時犧牲的工具。
但即便如此,程慕仍舊甘願陪著沈奕,一步步走進這個黑暗又冷漠的世界。
沈奕十歲那年,沈家遭遇了一場針對他的暗殺。
那天夜裡,沈奕被安排出席一場家族宴會,名義上是讓他在圈子裡露麵,實際上卻是一次明目張膽的權力試探。
宴會廳燈火輝煌,觥籌交錯,黑色西裝的男人們帶著偽善的笑容,與沈家家主敬酒,談笑風生,而暗處的殺機卻無處不在。
程慕也站在角落裡,靜靜地觀察著一切。
那時的他才八歲,年紀尚小,還沒被正式列入沈奕的貼身護衛,隻能在宴會的最外圍站著,像個無足輕重的旁觀者。
可就在宴會接近尾聲時,變故突生——
一名侍應生在端酒上前時,猛地從托盤下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向沈奕!
所有人的反應都慢了一瞬。
唯有程慕,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衝了上去!
匕首的刀鋒劃破空氣,朝沈奕的脖頸刺去,而程慕則猛地撲在沈奕身上,用儘全力將他推開。
刀尖沒有刺中沈奕的喉嚨,卻深深地插進了程慕的肩膀!
劇痛瞬間如潮水般襲來,接著就是鮮血直流。
“砰——”
宴會廳瞬間大亂,槍聲、尖叫聲交錯而起,沈家的保鏢們迅速將沈奕圍住,而那名刺客則被當場擊斃。
宴會廳一片混亂,保鏢們迅速護住沈奕,將他帶離現場,而刺客的屍體被拖走,血跡迅速被人清理乾淨,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程慕跪倒在地,肩膀的傷口不斷流血,整個左臂幾乎無法動彈,但他的目光依舊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緊緊盯著沈奕的方向。
這時候所有人都在忙著收拾殘局,可沈奕卻突然走到了程慕麵前,緩緩蹲下,黑沉的眸子盯著他,帶著一絲未曾有過的複雜情緒。
“為什麼要擋?”他的聲音很輕,像是隨口一問。
程慕喘著氣,咬著牙沒有回答。
沈奕伸出手,指尖沾了一點他肩上的血,微微眯起眼睛,淡淡道:“疼嗎?”
程慕抬起頭,聲音低啞,卻堅定如鐵:“……不疼。”
沈奕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卻冷得讓人心寒:“是嗎?那看來,你還可以再流點血。”
下一秒,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甚至沒有吩咐人替程慕處理傷口。
仿佛他隻是看了一眼毫不相關的垃圾,便轉身走進了更重要的世界。
程慕最終還是被送去包紮,但不是沈奕吩咐的,而是管家安排的。
“少爺很討厭沒用的東西,”管家一邊替他處理傷口,一邊語氣淡漠地說道,“既然你能擋一次刀,那以後,就要學會擋更多次。”
程慕咬著牙,忍著肩膀上撕裂的疼痛,沒有吭聲。
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軟弱的表現。
因為他的存在,並不是為了得到主人的憐憫,而是要成為主人手中的刀——一把足夠鋒利、永遠不會折斷的刀。
從那天起,程慕的身份徹底改變了。
他不再隻是個“玩伴”,而是沈奕的影子,是專屬於沈奕的私人保鏢。
喜歡鎖愛成殤請大家收藏:()鎖愛成殤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