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越冷靜,沈奕越不安。
他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程慕,可是每當他看到程慕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時,他就會覺得煩躁不已。
程慕怎麼能這麼冷靜?
他已經是他的情人,已經屬於他了,應該對他有情緒的,應該在意的,應該——嫉妒的。
可程慕卻一直安靜地待在原地,無論沈奕怎麼試探,他從未表現出任何動搖。
他在忍耐,還是他真的不在乎?
沈奕想要答案。
這天晚上,沈奕很晚才回來。
程慕站在落地窗前,習慣性地等著他,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作為沈奕的情人,他必須等沈奕回來,不管多晚,他都不能休息,不能關燈,不能離開。
即使沈奕今晚不會碰他,他也得等著,直到沈奕下令讓他睡覺。
他不會主動去問沈奕今晚去了哪裡,也不會去問沈奕是和誰在一起。
他不敢問,也沒有資格問。
他隻是情人之一。
不多,也不少。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清楚自己的位置。
夜深了,門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接著是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麵的清脆聲響,沈奕回來了。
程慕立刻站直,低頭等待。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在他身後停下。
“站在這兒等我?”沈奕嗓音低啞,帶著一絲玩味。
程慕垂眼,平靜回答:“等沈少。”
沈奕嗤笑了一聲,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程慕沒有掙紮,任由他抬起自己的臉。
沈奕微微眯起眼睛,盯著他看了一瞬,突然俯身,吻了下去。
程慕下意識一僵,可他很快就適應了,閉上眼,任由沈奕吻他。
這是一種熟悉的沉淪,也是他習慣的方式。
沈奕的吻很深,帶著一絲逼迫,舌尖掃過他的唇齒,強勢地奪取他的呼吸,像是在侵占,像是在懲罰,又像是在尋找什麼。
可程慕的反應太過冷靜,他沒有推開,卻也沒有迎合,隻是順從地接受著一切,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被動的關係。
沈奕的呼吸一滯,怒意毫無預兆地翻騰而起。
他鬆開程慕,盯著他,目光冷沉至極。
“程慕,你就這麼冷靜?”他的嗓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情緒,“你就從來不想問問,我今晚去了哪兒?和誰在一起?”
程慕的喉嚨微微動了動,嗓音輕緩:“沈少的事,不是我該過問的。”
沈奕眼底的戾氣瞬間加深,手指猛地收緊,扣住程慕的下顎,逼迫他抬頭看自己。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程慕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可他隻是沉默了幾秒,隨後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一絲毫無溫度的笑意。
“沈少要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他聲音低緩,“如果沈少今晚願意帶彆人回來,我也會像今晚一樣等著,畢竟……我是‘情人’嘛。”
沈奕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盯著程慕,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這不是程慕會說的話。
程慕永遠是最聽話的,最順從的。可現在,他的順從裡帶著一種死氣沉沉的絕望感,像是已經徹底習慣了自己的身份,習慣了自己的卑微。
這讓沈奕感到煩躁,甚至感到……不安。
“程慕。”沈奕聲音低啞,眼神幽深,“你是我的。”
程慕垂眸,輕聲道:“是。”
“既然是我的——”沈奕眯起眼,盯著他,語氣緩慢而危險,“那就不該隻把自己當個情人。”
程慕怔住了。
沈奕忽然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壓到了落地窗前,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一次,程慕躲不開了。
沈奕的吻極具侵略性,帶著幾分懲罰的意味,咬住他的嘴唇,舌尖碾壓過去,甚至用力得讓程慕的嘴唇滲出一絲血腥氣。
沈奕嘗到了血的味道,舌尖輕輕舔了一下,目光沉得可怕。
程慕喘息微亂,眸色有些失焦,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徹底占據了,連最後一點喘息的空間都被剝奪。
“沈少……”他啞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