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燈的光照映在兩人糾纏的身影上,沈奕抬手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和冷白色的肌膚。他俯身,貼近程慕,拇指一遍一遍地劃過程慕的唇角,溫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耳側,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蠱惑——
“程慕,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程慕睜開眼睛看著他,目光帶著一絲故意的迷離,低低地“嗯”了一聲,左手手指輕輕勾住了沈奕的襯衫領口,右手手指又若有似無地拉扯著沈奕腰間的皮帶。
沈奕的瞳孔驟然收縮,緊接著喉結滾動了一下,這一夜,沈奕很溫柔,很溫柔,溫柔得不像他自己。
他不再像往常那樣帶著掌控與占有的意味,也沒有一貫的冷漠與疏離,而是前所未有地放緩了自己的動作,甚至帶著一絲克製的耐心。
程慕感受著沈奕少見的溫柔,心裡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囚徒,一個沈奕隨時可以拋棄的玩物,可此刻,沈奕卻這樣溫柔地對待他,就像是在對待一個真正的“愛人”,讓他感到很恍惚。
這讓他有些不適應,也讓他感到……危險。
可他不能停。
他必須讓沈奕徹底放下戒備,他必須讓沈奕相信,自己真的已經被馴服了,心甘情願地依附於他。
所以,一夜歡愛後,程慕破天荒地主動抱住了沈奕的胸膛,在他懷裡縮成了一團,就像是一隻真正依賴主人的小獸。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可他不能露出半分異樣。
他已經在沈奕麵前塑造出了一副“終於認命”的模樣,讓他放鬆了對他的束縛。
隻要再等等,他就能找到最合適的機會
然後,就能徹底離開這裡。
可惜,他低估了沈奕。沈奕並沒有放鬆警惕,他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他怎麼會被這表象所迷惑。
程慕的生活並沒有因沈奕的“溫柔”而真正發生改變。他依舊被關在這座宅邸裡,仍舊是沈奕的所有物。
他可以出那間房門,卻仍然無法踏出這個宅子一步。
沈奕不過是將他養在一座更舒適的牢籠裡,給予他一點溫暖,讓他在溫水裡慢慢沉淪,最終徹底失去掙脫的可能。
而程慕並不是每天都能見到沈奕,而這份“溫柔”也並非是他的專屬。
沈奕的“溫柔”向來不屬於某一個人,他的寵愛就像一場掌控遊戲,落在誰身上,全憑他一時的心情。
程慕明白這一點,甚至從不去奢求,儘管沈奕最近待他稍稍寬容了一些,但那份寬容終究是帶著鐐銬的,像是他飼養的一隻順從的寵物,隻要表現乖巧,就能得到一塊賞賜的糖。
沈奕圈養著很多“情人寶貝”,他們一個個精致漂亮,被細心地嗬護,穿著最華貴的衣服,戴著價值連城的珠寶,時刻環繞在沈奕身側,享受著他的寵愛。
他很清楚,自己不過是被暫時擱置的一件玩物。
——
那日程慕原本以為,沈奕今天不會再回來了,他一直都是如此,時常在外待到深夜,或是在公司的高級套房,或是在私人會所,與不同的人周旋,而他自己不過是沈奕所有“玩物”裡最沉默、最無趣的那一個。
傍晚,他餓了,準備出去找點吃的,剛走到長廊儘頭時,隱約聽到客廳裡傳來低低的笑聲。
他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那笑聲清脆悅耳,帶著些刻意的嬌氣,不像是沈家那些仆人的聲音,像是一種撒嬌的語氣,帶著討好、諂媚、又帶著刻意的嬌縱。
程慕沒有主動去看,但他的腳步卻仿佛被那聲音生生釘在原地,不受控製地停了下來。
大廳的落地窗沒有拉上,柔和的燈光灑落在昂貴的地毯上,他看到沈奕坐在沙發上,而他的懷裡,正窩著一個年輕的男孩。
那是個他從未見過的人,不,或許不該說是“人”,而是一種被精心調教出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