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把車子停在山頂觀景台時，夕陽剛把最後一縷金輝收進地平線。
程慕解開安全帶，剛推開車門，就被山間的晚風裹了個滿懷，風中帶著鬆針的清冽和野花的淡香，很涼卻格外清爽。
“把這個穿上。”沈奕從後座拎出一件深灰色的薄外套，伸手就往程慕身上披。他的指尖蹭過程慕的脖頸，讓程慕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我現在不冷。”程慕想把外套往下扯，卻被沈奕按住了手。
“山裡晚上降溫快，彆硬撐。”沈奕的語氣依舊帶著點不容拒絕的強硬，手上動作卻很輕，仔細幫他把衣領翻好，又拉了拉袖口，“要是凍感冒了，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
程慕撇了撇嘴，沒再反駁，他知道沈奕說的是實話，上次在海邊看日出，他硬說不冷，結果回去就發了燒，沈奕就一直不睡守了他一整晚，第二天眼睛都血紅血紅的。
兩人沿著觀景台的木棧道慢慢走，腳下的木板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遠處的城市已經亮起燈火，像撒在黑夜裡的碎鑽，沿著山腳蜿蜒成一條光帶。程慕忍不住停下腳步，趴在木質欄杆上，望著遠處的夜景，眼睛亮晶晶的。
“好看吧？”沈奕站在他身邊，也看向遠處，聲音比平時柔和了些。
“嗯。”程慕點頭，語氣裡帶著點興奮，“沒想到這樣從山頂看下去，居然這麼漂亮。”
沈奕看著他雀躍的側臉，嘴角忍不住勾了勾。他早就查好了天氣，知道今天是晴天，適合觀星，特意提前訂了這兒的住宿，這裡光汙染少，是看星星的好地方。
等天色完全暗下來，夜空漸漸變成了深邃的藍色。
程慕正看得入神，突然聽到沈奕說：“抬頭看看。”
他疑惑地抬起頭，下一秒就屏住了呼吸，深藍色的天幕上，不知何時綴滿了星星，密密麻麻的，比他以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多。明亮的星星像鑽石一樣閃爍，暗淡些的則像撒在天鵝絨上的碎銀，連銀河的輪廓都清晰可見，像一條淡淡的光帶，橫跨在夜空裡。
“哇……”程慕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眼睛瞪得圓圓的，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了這片星空。
沈奕走到他身邊，從後備箱裡拿出了一塊墊子放在地上：“坐下來看，站著累。”
程慕乖乖坐下，膝蓋上還蓋著沈奕遞過來的小毯子。他抬頭望著星空，手指忍不住在半空中比劃：“你看那顆最亮的星星，是不是天狼星？以前在書上看到過，說它是夜空中最亮的恒星。”
沈奕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顆格外明亮的星星，在夜空中格外顯眼。
他沒說話，隻是伸手輕輕握住了程慕的手，程慕的手指尖帶著點涼意，他下意識用掌心包裹住，慢慢地暖著。
“少爺”程慕轉過頭，眼睛裡映著星光，亮得像落了碎星，“以前我總覺得星星離我們很遠，遠得像永遠夠不到的夢。可現在坐在這兒，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它們。”
沈奕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著程慕認真的側臉，忍不住湊近，在他的額頭輕輕印上了一個吻，很輕，像羽毛拂過，帶著點無限的遣倦和溫柔。
“以後我會帶你去更遠的地方，我們兩個一起看更美的星空。”他的話字字都帶著鄭重的承諾。
程慕勾起嘴角笑了笑，往他身邊靠了靠，肩膀抵著他的胳膊，繼續抬頭看星星。“那你要說話算話。”他小聲說。
“嗯。”沈奕點頭，目光落在他的發頂上，心裡滿是柔軟。
夜風吹過，帶著山間的涼意，卻吹不散兩人之間的溫暖。程慕靠在沈奕身邊，一邊看星星，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從書上看到的星座傳說，說獵戶座的獵人如何勇敢，說金牛座的故事有多浪漫，說雙子座的兩顆星星永遠不分離。
沈奕的臉抵著他的發頂安靜地聽著。
他以前從不信這些神話傳說，隻覺得是無稽之談，可此刻聽程慕說得認真，竟也覺得那些星星多了點不一樣的意義，因為有程慕在他的身邊，連這些普通的星星都變得格外珍貴起來。
過了一會兒，程慕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頭也輕輕靠在了沈奕的肩膀上。沈奕側頭看他，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陰影，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大概是白天興奮了太久，現在終於困了。
沈奕小心翼翼地調整了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些，又把毯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了一個輕到不能再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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