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秦京茹卻毫無察覺，她的手被方衛國溫暖的大手包裹著，隻覺得心裡甜絲絲的，小鹿亂撞。
她還側過頭，小聲問方衛國：“衛國，你剛才跑哪兒去了？半天沒看見你。”
“哦，肚子有點不舒服，去那邊小樹林方便了一下。”方衛國麵不改色地扯了個謊。
“是嗎？那你現在好點了嗎？”秦京茹信以為真，還關切地問。
秦淮茹在旁邊聽著，差點沒氣笑了。這男人，哄騙起小姑娘來真是一套一套的。她心裡清楚方衛國肯定沒說實話，但她沒證據，也不敢亂說。畢竟，以後還得指望他呢。
過了一會兒，秦淮茹感覺手心被方衛國捏得有些癢，忍不住湊近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哎，方衛國，剛才我可是幫你說話，得罪了許大茂，你怎麼謝我啊？”
方衛國轉過頭，對著她吐了個煙圈，壞笑道：“謝你？行啊，回頭請你吃大豬蹄子！”
秦淮茹被他逗得白了他一眼。方衛國嘿嘿一笑，從兜裡掏出祝珊珊給他的剩下那包瓜子，撕開包裝，往兩人手裡都塞了一把：“喏，嗑瓜子。”
他自己繼續抽著煙，看著電影，心裡卻在琢磨著，這放映員的油水是真足啊，又是雞又是山貨，還有這“大前門”煙。這煙估計是許大茂那城裡媳婦從娘家弄來的吧？
想到這兒，他又想起許大茂因為生不出孩子跟他媳婦離婚的事，心裡暗道，這小子離婚了也好，不然就憑他這德性，戴綠帽子是遲早的事，離了倒也免了一場無妄之災。
第二部放的是《五朵金花》，是當時非常受歡迎的彩色故事片，講的是雲南白族青年男女的愛情故事，畫麵優美，歌曲動聽。
方衛國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到男女主角在蝴蝶泉邊對歌定情的情節，激動處，抓著秦淮茹和秦京茹的手就不自覺地用力揉搓起來，差點沒把兩人細嫩的小手給揉破皮。
電影快要結束的時候，方衛國才意猶未儘地鬆開了手。
他看到秦淮茹懷裡抱著的小當已經睡熟了，腦袋一點一點的。他忽然伸出手，強行將小當從秦淮茹懷裡抱了過來，嘴裡說道：“給我抱會兒吧，看你累的，歇歇。”
秦淮茹愣了一下，隨即心裡湧起一股暖意。這方衛國，雖然有時候挺混蛋的，但偶爾也會心疼人。她確實抱得胳膊都酸了，便沒拒絕。
小當睡得正香，小身子軟乎乎、暖烘烘的，像個小火爐。
方衛國抱著她，感受著那份柔軟和溫暖，心裡也難得地平靜了一會兒。
不過沒抱多久，他就覺得胳膊開始發麻，便又把小當小心翼翼地還給了秦淮茹。
電影散場，人群開始湧動。方衛國站起身，順手拎起了放在腳邊的那個沉甸甸的尿素袋子，然後對秦淮茹說道：“淮茹姐，我這兒提著東西呢，路上可幫不了你抱孩子了啊。”
秦淮茹一聽這話，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嫌抱孩子累贅，又不想放棄那袋子好處，讓她自己抱著小當呢！剛才那點好感瞬間煙消雲散。
她又好氣又好笑，趁著周圍人多混亂，伸出手，狠狠地在方衛國的腰間軟肉上掐了一下！
天剛蒙蒙亮，雞還沒打鳴，四合院裡靜悄悄的。秦淮茹抱著熟睡的小當，輕輕推開了方衛國家虛掩的院門。
昨晚看電影回來得晚，到家都快半夜了，累得她倒頭就睡。
可年輕人覺少，睡了幾個鐘頭也就緩過來了。
主要是餓，一大早被肚子咕咕叫給餓醒了。
娘家那邊沒吃早飯的習慣，可她不行，還得喂小當呢，肚子裡沒食兒，哪來的奶水？
她惦記著昨晚上方衛國從許大茂那兒坑來的那袋子山貨，心裡盤算著：自己好歹也算幫了他一把，攔住了許大茂，不然那小子不定怎麼鬨呢。
再加上昨晚他對自己那點心思，於情於理，來他這兒蹭頓早飯，不算過分吧？
躡手躡腳地走進院子，卻一眼看到灶房裡亮著昏黃的燈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活著——竟然是秦京茹！
秦淮茹心裡納悶，腳下卻沒停，走到灶房門口，探頭問道：“京茹？你怎麼在這兒？”
秦京茹正往灶膛裡添柴火，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是秦淮茹，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昨晚上被秦淮茹半是撒嬌半是道德綁架地塞了半天孩子，她胳膊現在還酸著呢，對這個堂姐沒什麼好臉色。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草灰，淡淡地反問：“姐，你來乾啥？”
“我……”秦淮茹被噎了一下，隨即試探著問，“你這是跟衛國住一塊兒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秦京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臉一下子拉了下來，聲音也尖利了幾分，“我就是過來幫衛國做做飯，洗洗裳！我跟衛國處對象呢！”
秦淮茹猛地一怔，心裡咯噔一下。處對象了？這麼快？她正想再問點什麼，裡屋傳來了方衛國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嗓音：“京茹，誰啊？”
“是我姐來了！”秦京茹應了一聲，也顧不上秦淮茹了，轉身就小跑著進了臥房。
秦淮茹愣在原地，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她定了定神，也跟著走了進去。隻見臥房裡，秦京茹正踮著腳，仔細地幫方衛國係著襯衫的扣子，動作親昵又自然。
方衛國也坦然受之，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這畫麵刺得秦淮茹眼睛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悄然滋生。
方衛國抬眼看到秦淮茹，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心說這女人怎麼陰魂不散的，來得真不是時候。
秦淮茹卻像是沒看到他的不悅，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抱著小當上前一步：“衛國，我家裡沒早飯，你看我這餓著肚子，小當也沒東西吃，都快哭了……”她說著，還掐了小當一把，孩子果然“哇”地一聲應景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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