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衛國看到易中海喝醉趴下，下意識地抬眼看向一旁正在收拾碗筷的一大媽。那一瞬間，他心裡竟莫名地湧起一股類似當初在空間裡看文麗時的那種衝動。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一大媽那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龐和鬢邊已然半花白的頭發上時，那股莫名的情緒又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心中隻餘下一片索然。
方衛國隨即起身，幫著一大媽把醉醺醺的易中海扶到了臥房的床上躺好，又細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後才跟一大媽道彆離開。
他這一番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細心和體貼，落在了一大媽的眼裡，讓她心裡很是欣慰。
她覺得這方衛國，看著像是個粗枝大葉的年輕人，沒想到心思還挺細膩，懂得照顧人。
看來，這孩子確實是個粗中有細、值得托付的人。
如此一來，一大媽對方衛國的好感，又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幾分。
第二天傍晚，方衛國騎著一輛嶄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車，在胡同口那叫一個拉風。
到了四合院門口，那高高的門檻子，自行車是騎不進去的，他隻得下了車，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拎著車後座，將這寶貝疙瘩給提溜了進去。
剛一進門，就跟院裡正蹲在牆根底下，拿著塊破布擦拭著自己那輛半舊不新的自行車的三大爺閻埠貴撞了個正著。
閻埠貴一抬眼，就瞅見了方衛國和他身邊那輛鋥光瓦亮的新車。那車漆，在夕陽下閃著光，比他閨女的臉蛋子還亮堂。
再看看自己手底下這輛，鏈條都快磨禿了，車鈴鐺也不怎麼響了，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股子自慚形穢的酸楚勁兒從腳底板直往上冒。
他心裡納悶啊，這方衛國，不是剛來城裡沒幾天嗎？聽說窮得叮當響，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哪兒來的錢和票買這麼一輛新自行車？
閻埠貴放下手裡的破布，站起身，臉上擠出一副故作驚訝的表情，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喲喂，這不是方同誌嗎？您這是打哪兒弄了這麼一輛新車啊？可真是氣派！”
方衛國是什麼人？
人精似的，哪能聽不出閻埠貴這話裡頭那股子酸溜溜的嫉妒味兒。
他大大方方地一笑，說道：“嗨，也沒什麼，就花了一百多塊大洋買的。這自行車票和錢，都是一大爺給的，哦不，錢是一大爺借我的。”
他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易中海也沒囑咐他要保密。
閻埠貴一聽這話，心裡雖然信了幾分，但那股子納悶勁兒更重了。
他想不通啊，這方衛國，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來戶，憑什麼就能得易中海這麼大的照拂？
想當初，自家那幾個兒子，哪個不是眼巴巴地盼著能從易中海那兒得點好處，可易中海連個好臉色都沒給過。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他心裡頭堵得慌，臉上卻隻能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乾巴巴地誇讚道：“那一大爺可真是大方，真是個好人呐！”
方衛國察覺到閻埠貴那快要溢出來的酸味兒，又見院子裡不少人聽到動靜，都圍了過來看熱鬨，其中就有何雨柱和賈東旭那倆貨。
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朝著中院易中海家的方向，豎起了大拇指，朗聲說道：“三大爺說得對！要我說啊，咱們院裡，就數一大爺為人處事最好，最大方敞亮！”
“就拿這自行車來說吧，我也就是跟一大爺提了一嘴，說我這采購員的工作，沒個自行車不方便，沒想到一大爺二話不說，就把他自己珍藏的自行車票給了我，還借了我一百多塊錢買車！這份情誼，我方衛國記在心裡了！一大爺，那真是咱們院裡的楷模，咱們都得向他老人家學習！”
他這話一出口，圍觀的眾人不管心裡頭是怎麼想的，都紛紛點頭附和，嘴裡說著“是啊是啊，一大爺確實是個好人”、“方同誌運氣真好”之類的話。
閻埠貴的臉色卻變得越發難看起來，青一陣白一陣的，心裡頭那股子嫉妒的火苗子，燒得更旺了。
他嫉妒方衛國的好運氣，更嫉妒易中海在院裡這說一不二的威望！
想他閻埠貴，好歹也是個教書先生，論學問，比易中海那大老粗強了不止一點半點；論家庭，他兒女雙全，易中海卻是個絕戶。
可憑什麼，易中海就能當一大爺，穩穩地壓他一頭，他就隻能當個三大爺？
以前，他心裡頭隻是稍有不服，如今被方衛國這麼當眾一誇，易中海那德高望重的形象，更是深入人心，反襯得他閻埠貴越發黯然失色。
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去？
人群中的賈東旭，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可是易中海的親徒弟，原本是板上釘釘的養老對象。
可現在倒好，易中海的心思，似乎全都撲在了這個新來的方衛國身上。
看著方衛國騎著嶄新的自行車，那可是他賈東旭做夢都想要的寶貝啊！如今卻被方衛國輕輕鬆鬆就弄到手了，他心裡頭能平衡才怪！
何雨柱也同樣窩著一肚子火。他家跟易中海家關係一向不錯，可跟方衛國這一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彆。
何雨柱心裡頭那股子不平衡，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瞅著方衛國那輛新自行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動了歪心思。
他想著，自己要是能借這車騎出去兜兩圈，在廠裡那些小年輕麵前顯擺顯擺，那該多有麵子！雖然他自己還不太會騎，但學學不就會了嘛！
再說了，反正這車也不是他自己的，摔了碰了也不心疼。
想到這兒，何雨柱便嬉皮笑臉地湊上前去，對方衛國說道：“方哥，您這車可真漂亮！要不……借我騎兩天，讓我也過過癮？”
方衛國一眼就看穿了何雨柱那點小心思，卻不直接回答，反而笑眯眯地反問道：“柱子，我問你，你娶媳婦了沒有？”
何雨柱被他問得一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還沒呢，方哥，您問這個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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