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秦京茹更是像沒骨頭似的膩在方衛國懷裡，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仰著小臉，滿眼期盼地問：“衛國哥，你這次回來，能不能帶我去城裡住啊？我不想跟你分開了。”
方衛國摸了摸她的頭，搖了搖頭：“傻丫頭，咱們現在這算什麼關係？名不正言不順的，我怎麼帶你去城裡？不怕人說閒話？”
秦京茹眼裡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小嘴微微撅起，顯得有些失望，但還是懂事地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我不急，我等著。”
看著她這副乖巧又惹人憐愛的模樣，方衛國心裡一動，下定了決心，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京茹，等國慶放假，咱們就把親事定下來吧。”
秦京茹聞言，先是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隨即，巨大的驚喜瞬間淹沒了她，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親？衛國哥，你說的是真的？”
得到方衛國肯定的點頭後，秦京茹激動得渾身發抖，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按著老家的規矩，定了親，那跟結了婚也差不多了！她盼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下一秒，她猛地踮起腳尖，用儘全身力氣，在方衛國的嘴唇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方衛國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不過，他覺得還是得讓這丫頭心裡有點數，知道感恩，彆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
他故意板起臉，說道：“你先彆高興得太早。我跟你說，就這幾天，我叔家那門檻都快被媒婆踩爛了，十裡八鄉想把閨女嫁給我的，能從村東頭排到村西頭。城裡想跟我處對象的姑娘也不少，個個都比你條件好。你說說，我為啥偏偏就選了你？”
秦京茹被他問得一愣，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麼個理，有些納悶地搖搖頭：“我…我也不知道……城裡姑娘肯定比我強。”
“就圖你乖巧聽話！”方衛國捏了捏她的鼻子，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記住了，往後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到了城裡，都得聽我的話，不能有二心，知道嗎？”
秦京茹一聽這話，哪有不應的道理？她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趕緊表態：“衛國哥你放心！我現在聽你的，等結了婚，往後家裡啥事都你說了算！你說啥就是啥，我保證乖乖聽話！”
方衛國滿意地點點頭，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他隨即說道：“行了，明兒我就去你家提親。”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按規矩得找個媒人，顯得正式點，也讓你家裡有麵子。”
秦京茹卻連忙擺手：“不用不用！衛國哥，找媒人不得花錢啊？怪可惜的，咱不去花那冤枉錢！”
方衛國聞言，心裡更是熨帖，覺得這丫頭倒是挺會過日子，知道心疼錢。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行，聽你的，不找媒人。”
夜色漸深，秦京茹紅著臉，湊到方衛國耳邊，低語了幾句。
方衛國心頭一熱，看著眼前這嬌羞可人、即將成為自己媳婦的姑娘，也不再猶豫。
之前因為還沒最終確定人選，他和秦京茹之間雖然有過些許親昵，但都隻是淺嘗輒止。如今，婚事即將定下，秦京茹又這般主動，方衛國自然也不會拒絕。
他拉著秦京茹的手，一起走進了臥房。
方衛國心裡頭，對未來媳婦這方麵，也是有自個兒的考量的。
若是秦京茹不能讓他滿意，這門親事，他說不定還真得重新掂量掂量……
屋裡，昏黃的煤油燈光跳躍著，映照在炕上那略顯淩亂的床單上。一抹刺眼的殷紅，如同雪地裡綻開的紅梅，分外醒目。
秦京茹看著那抹紅色，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欣喜。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男人家都看重這個。
雖然她自個兒清楚是黃花大閨女，可畢竟常年下地乾活，磕磕碰碰的，心裡頭也一直懸著塊石頭，生怕有什麼意外。
如今親眼見著了這結果，那顆懸著的心才算徹底落了地。她甚至有些雀躍地，用手指了指那處，示意方衛國看。
方衛國湊過去瞧了一眼，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嗬嗬應了一聲，隨手拉過旁邊的薄被單，蓋在了秦京茹身上：“行了，快蓋好，躺著歇會兒。等下緩過勁兒再回家，省得讓你爹媽瞧出什麼來。”
“不怕，”秦京茹把頭埋在方衛國懷裡，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嬌憨，“我爹媽巴不得咱倆好呢，才不會說啥。”
方衛國壞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就怕你等會兒走路姿勢不對，一扭一扭跟個鴨子似的，惹人笑話。”
“你才跟鴨子似的呢！”秦京茹嗔怪地捶了他一下，臉頰緋紅，兩人又膩歪著調笑了好一會兒，屋裡的氣氛溫馨又親密。
鬨夠了，方衛國才起身穿衣：“我得出去辦點事兒。”
“嗯，衛國哥你去忙吧，我留下給你把衣裳洗了，再把晌午飯做了。”秦京茹乖巧地應著，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裡的女主人。
方衛國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轉身出了門。
他沒在村裡耽擱，徑直朝著村東頭龔秀蘭家走去。
“衛國哥來了！”還沒進院子，龔秀蘭的大閨女二丫眼尖，就先喊了起來。
龔秀蘭聞聲從屋裡迎出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歡喜。
她身後跟著四個丫頭，大的已經能幫著乾活，最小的四丫還在牙牙學語，一看到方衛國，立刻咧開沒牙的小嘴，咿咿呀呀地笑著，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喊著：“爸……爸……”
這一聲“爸爸”，喊得方衛國心頭一暢，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就把四丫抱了起來，在她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龔秀蘭看著這一幕，眼圈卻紅了，欣慰的淚水悄悄滑落。
進了屋，方衛國逗弄了一會兒孩子，便說明了來意：“秀蘭嫂子，我想跟你借樣東西。”
“啥東西？衛國你說。”龔秀蘭一邊給方衛國倒水，一邊問道。
“把你家那杆獵槍借我使使，我想上山轉轉，看能不能打點野味。”
龔秀蘭一聽這話，臉色立馬就變了，想都沒想就果斷拒絕：“不行！那槍……那槍沒子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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